“好!”
俄然,玉冰盘上收回一声轻锐吼怒,光芒暴涨,无数粉尘浸在霜雪普通的微光中,向着四周八方飞扬出去,霹雷巨响,马上迸发!
“噗!”
随后,在阿谁几近凝固的光辉里,天上人间凄清斑斓的夜色中,玉冰盘收回一声悄悄声响,如断冰削雪,浊音回荡,在鬼厉的面前,这六合异宝一样化为无数粉末烟尘,在月光下闪闪发亮,如落雪缤纷,光辉夺目。
而在他衰老的容颜之上,不知如何,原有的那一丝痛苦之色竟然化开不见,反似暴露了一丝欣喜笑容。
普泓上人发笑,随即感喟一声,将法相拉了起来,叹道:“痴儿,痴儿,天下岂有不散之宴席?不过为师归隐之事并非火急,非克日一时便可达成,你也不必焦急,总得将统统安设妥贴,我也方能放心。”
普泓上人深深呼吸,正想开口说话,俄然感受身后动静,转头一看,倒是法相轻拉他的袖袍,瞥见普泓上人转过甚来以后,他以目表示,向着鬼厉身下。
玉冰盘自行飞来,绕着鬼厉身材飞舞三圈,最后逗留在鬼厉面前。
“好!”
普泓上人合十道:“是,小施主有何叮咛?”
法相大笑,扭转过身来,向一向浅笑站在中间的普泓上人跪下,合十施礼道:“多谢师父指导,弟子悟了。”
本来的屋外天井里,鬼厉沉默站在此中,仰首看天,满面泪痕。
修行道行如普泓、法相,一时也惊诧无言,只看着鬼厉走出了这间小屋。
法相面有高兴之色,踏前几步,走到小院正中,仰天望月,只见月华刺眼,直洒在他月白僧袍之上,直如霜雪普通。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看到月近中天,温馨的小院以内,俄然传来一阵轻笑声。
“大师…”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普泓上人缓缓走到鬼厉身前,向他身前空中看了一眼,用平和的声音,道:“施主,你已经在这里待了一日一夜,可想清楚了?”
普泓上人与法不异时身上一震,望向鬼厉,半晌以后,普泓上人长叹一声,似唏嘘不已,低声道:“施主你看开了么?”
他是鬼厉,又或是张小凡,谁又晓得呢?
鬼厉惨淡一笑,向盘坐在微光当中的普智望了一眼,面上肌肉绷紧又放松,缓缓道:“我与这位大师当年不过一夜之缘,却曾经膜拜在他身前,心甘甘心肠向他叩首,唤他‘师父’,他救过我,也害了我,但无他便无我,死者已矣,我虽不是佛门弟子,也素知佛家最看重转生,他临死也不肯入土,可知贰心中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