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初起时还在远处,但一句话说完已到了道人身后,那道人深深呼吸,转过身来,月光之下,鲜明是在十年之前勾搭魔教叛出青云的苍松道人。
便在此时,鬼王目光如电,直射在苍松道人脸上,淡淡道:“你是如何把朱雀引开的?”
如他这等修行高深之人,便是再过百年,面貌也不会有太大窜改,但此番俄然白头,如苍松等不知就里的外人天然惊奇之极,觉得他修行上碰到甚么题目。
千里以外,也是普通的深夜,那明月高悬天涯,悄悄望着这个尘凡人间。
鬼王深深吸气,目光重新回到苍松道人的脸上,忽地浅笑道:“毒神老前辈乃是我圣教德高望重的前辈,此番不幸去世,实在让人悲伤。”
苍松道人目光在鬼王头发上看了一眼,本来安闲平静的神情为之一变,惊诧道:“宗主,你的头发如何…”
但现在,这个曾经看起来永久也不会死的老毒物,竟然就这么悄无声气地死了!
鬼王摇了摇手,道:“道长不必担忧,既然本相已经明白,君问心也好好的活着,百年前的旧事天然不能再究查,我会替道长周旋。”
当今魔教三大派阀相互对峙,贰心中最顾忌的就是这个老的成了精的万毒门老毒物,有他在的一日,鬼王宗几近就没有机遇将万毒门从魔教第一派阀的位置上拉下来。
“那就多谢宗主了!”苍松道人微微拱手。
鬼王目光明灭,道:“道长可另有其他甚么话么,但说无妨?”
苍松道人笑了笑,道:“不敢。”
苍松道人眉头一皱,继而恍然道:“我还想前段日子,朱雀圣使是如何查得我的行迹,本来是宗主在帮他。”
旋即,他瞥了鬼王的神采一眼道:“我与朱雀圣使有着不小的恩仇,当年我用神剑御雷真诀误伤了她和万剑一师兄的孩子,以是被她记恨多年,不知宗主会如何措置此事?”
鬼王点头一笑,负手走到苍松道人身边,浅笑道:“不提了,不过自从十年前青云一战以后,听闻道长就被万毒门尊为供奉,尊崇有加,不知今晚俄然约我到此相会,有何要紧事么?若此事被那位毒神前辈晓得,我天然无所谓,但对道长只怕多有不便。”
只是,谁又能留住工夫,就在你恍忽之间,毕竟还是过了十年。
鬼王惊诧道:“道长说那里话,以道长如此人物,鄙人盼都盼不来,早已思慕多年矣,只是道长向来在万毒门位居高位,又同是圣教一派,鄙人才不敢冒然相邀,莫非是毒神前辈归天以后,又有甚么窜改不成?”
鬼王淡淡一笑,苍松道人有这类反应,实在早在他预感当中。
苍松道人哼了一声,道:“宗主乃雄才大略之英主,我也就不兜圈子了,万毒门现在已无我苍松容身之地,望宗主念及当年了解一场,收留于我。”
半晌,苍松叹道:“宗主你公然并非常人能比,实不相瞒,鄙人今晚约见宗主,确有要事相商。”
鬼王垂垂平静下来,但眉头还是深锁,面上安静但心中却如同千军万马一起涌来,各种动机荡漾不已。
他目光之烈,连苍松道人也为之一惊,惊诧道:“宗主,如何了?”
苍松沉吟好久,道:“固然门中各大妙手分而对峙,但以我看来,最后只怕仍以秦无炎胜算最大,此人年纪虽轻,但心机深沉,又得毒神真传,不成小觑,只是他数月之前在西方死泽被鬼厉所伤,传闻噬血珠妖力诡异无匹,深切骨髓体内,至今尚未病愈,以是才被他几位师兄顺势而起,不然以他的本领,那几位不成器的师兄远不是他的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