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景昭忙叩首认错,说:“先生经验的是,本该就去找父亲认错的,只是我想着若先回了父亲,待两方再见时,话说不开,也难明心结,若因父亲的原因压着先生谅解了我,先生心中天然不易承平,故而本日偷偷来见先生,旨在先求了先生谅解,再去父亲面前告罪。
看它如许怯懦,项景昭愈发心疼起来,也不好再拿在手里把玩,只叮咛了将猫带归去,弄些肉末煮的烂烂的,再浇上煮肉的些许肉汤,捣碎弄成肉酱喂给猫食用,至于另一只死掉的,寻个地好好埋了就是。
老先生虽能觉出他的朴拙,却还是不满,因道:“你若真想通了,就该去跟你父亲请经验,摆布你承的是项家的业,我一把老骨头了,受你一阵挖苦不过心中不舒坦几日,你若长歪了,真真儿扎心的倒是你那殚精竭虑的老父!”
“……也不求先生自此就将我当作可教之才,只是该有的礼数门生不敢少罢了。”
如此这番新师入府的风波才算停歇了,世人皆乐,只项景昭却得更压着性子行事,目光便更沉寂了,如此形状却更得项仕鹏喜好,连说项府后辈就该这个模样,似他常日里欢声笑语,很不成体统。项景昭听了这话,也只是得体一笑,没甚么可说的了。
摆布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孩童罢了。
项景昭一出门目光就被司妄臂弯里挎着的一个竹编篮子吸引去了,篮子上还罩着一层薄被,想是怕猫跑了,特地圈起来的。
眼看着点卯时候将近,他只能仓促叮咛了:“……若看到是无主的,且先捡返来,弄些洁净肉碎给它吃,记着,只净水煮了,不能加甚么作料。”
小雀儿劝说几次没法,正巧云起过来了――因项仕鹏不准项景昭再去王姨娘院中,他每日便如平常一样,中午皆过来午憩――忙求了云起去劝。
待问需不需求讨些羊奶,项景昭摇点头:“……怕它吃坏了肚子,就不好了。”
司嗔面露不忍之色:“出去时另一只已是出气多近气少了,我捧回院里放着,已吃不进甚么东西了,没半晌就完整死了。这只总哀哀嚎叫着,想来是在哭本身的兄弟呢。”
项景昭表情就有些不好,司妄是个没心肺的,见项景昭面色不虞,奉迎道:“要晓得少爷喜好这玩意,我早从家里拿来了。我野生了只大狸花猫,老鼠抓得忒溜,每年总要生上一窝,那猫崽子只留一个,其他的要么送人,送不出去的,也尽数扔了……”
项景昭啧啧咂嘴,神情似喜似忧,自言自语道:“怎的还这么小,四周可寻着大猫了?”
这边项景昭出了屋,司妄司嗔早已在墙角立着,因怕猫叫声吵到自家少爷读书,特特站远了些,现在看已下课,才赶快忙往前走了几步。
项景昭便退下,当日就去了项仕鹏书房陈情,下晌项仕鹏亲带了项景昭过来赔罪,又重新奉了茶,老先生这才消了气,连带着对这个刚及他耳根的少年另眼相看了很多。
话还没说完,中间司嗔狠捣了他一下,他虽不明以是,也忙收起话头不敢多说了。司嗔只比司妄大一岁,人却慎重很多。
项景昭听了这话,内心更不好受起来,可司妄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他又怎忍心再说他甚么呢,只谨慎地将奶猫碰在手里悄悄抚摩着,司妄还要劝:“谨慎这牲口的爪子……”却没想到这小猫温驯的很,躲在项景昭手里只瑟瑟颤栗,一双深蓝眼睛里尽是防备神采。
云起也不含混,只说八个字“来日方长”、“月盈则亏”,项景昭便如醍醐灌顶般,老诚恳实地上了床。
正想着,已来到司妄面前,项景昭谨慎翼翼掀了薄被来看,只见内里一只手掌大的吵嘴纹路小猫,粉鼻粉嘴,一双眼睛还未全展开,此时发觉到有人看它,小身子踉跄着就要往阴暗处躲,谁晓得腿上还没劲,刚一退就摔了一屁股蹲,斜靠在了竹编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