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澈见多了女子的这副神态,清爽一笑,道:“多听小纯谈起你,小妹常日受你照顾了。”
宝蓝色的长裙穿在她身上,少了多少精干强势,倒别有一番端庄美好。不是国色天香,但有一种珍珠般的温润气质,令人靠近。
郑天青和苏纯刚一进屋,冯夫人就喜盈盈招手:“天青,小纯快来,让老太太我好都雅看你们。”
她模样寡淡,穿戴丁香色的长裙倒是在气质上增色很多。
冯夫人也起家,拉开冯冠之,道:“你别要拉着澈儿看你那些书画,他好不轻易返来一趟,怎能老陪着你评诗作画。”
简朴几个字,如玉石之声明朗,声如其名,清澈动听。
文静对劲洋洋道:“这另有假,方才我让丫环去正堂扫了一眼,正瞥见苏澈进门儿。”
冯夫人乐得哈哈直笑:”天青啊,真是孩子气,师母叮咛你重视饮食是为了让你满身能清爽,不过你这馋嘴的弊端看来是不好扳了。快出来吧,明天特地筹办了你喜好的烤鸭另有粤式点心,保准你过足嘴瘾。“
冯冠之佳耦已是古稀之年,却仍然精力矍铄,伉俪情深。双双穿戴大红的绸衣端坐在堂中。
文静笑着,白了一眼,心道:这陆仁佳,真是个俗货。穿红戴绿的招摇就罢了,还拿着官阶家世贬损人,伤人一千,自损八百,笨拙!像苏澈这等文人雅士,看得是才情气质,她这等在书院混日子的陋劣之人晓得甚么。
一会工夫,已入堂中,中心的公子穿戴件月白长衫,头戴玉冠,腰挂玉佩,玉树临风,遗世独立。一身华贵之气难掩,像一块美玉,温润晶莹却触手生凉。
冯夫人刮了下苏纯的鼻头:“你这丫头的嘴真短长,说得老太太哑口无言。快出来吧,明天还特地给你筹办了杨枝甘露,还不去尝尝。”
陆仁佳摇着艳红的牡丹团扇,大红色的对襟外衫衬的她娇媚实足,绿色的长裙更是鲜的刺眼。
那双眼睛,灿如朗月,清如湖水,一眼就将人望出来,叫人难以自拔。
苏郑两人兴趣相投,脾气相合。几年相处,不知不觉就成了好友。
郑天青被戳才收回神,嘴硬:“哪有,你哥哥的脸我还没看清呢。”
来客们都先去与问候佳耦再由小童引座,坐在一起谈笑晏晏。
陆仁佳听出她的讽刺,不怒反笑,道:“我不过是庸脂俗粉,想来苏公子是瞧不上的,人家名满天下,被天放学子奉若神明,家世背景又好,想来我们这小小四品侍郎之女,是入不了人家的眼罢。”
他行完礼,郑天青才看清他的眼睛,脸就忽的一下通红。
陆仁佳捋着头发,扶正步摇,道:“小辈儿的桌子都快满了,咱可不是要与天下第一才子同席了!”
她笑吟吟看着同桌吏部尚书家的宗子张岳峰道:“不知。”
车到了冯府,已经来了很多人。平日平静的冯府现在也张灯结彩,门庭若市。
文静侧头扶着头上的金簪,对陆仁佳道:“你晓得今儿谁会来吗?”
苏澈转开眼,冷冷扫了苏纯一眼。目光再也没有回到郑天青身上。
苏纯倒是先开口:”哥,这是我跟你常说的郑天青。“
文静看她成心攀附的模样,眼底不屑,悄悄哼出一句:“苏澈。”
趁着这空档,苏纯戳了天青一下,悄声说:“如何,被我哥勾了魂了?如何傻呆呆的。”
苏澈朝冯夫人微微一笑,道:“是。”便冲着郑天青和苏纯走去。
他来了。
苏纯笑道:“师母您净爱拣些我们爱听的话来讲,您才是越活越精力。”
正想着,就瞥见有个俊挺的身影缓缓过来,文静挺了挺身子,笑得微风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