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了口茶，看窗外熙熙攘攘，道：“其据中原，占河南。收拢流民以工代赈，补葺城池，开荒地盘，虽不知此时开荒何用，但其行其为，章法井然。你那漕运总督所依恃者，皆已伏法，现在城中贸易渐复，百姓渐安，局势已定。代明者非他莫属。”
神清气爽一出来，才晓得有人求见，已等待两个多时候。
“一日一个样，朝气勃发如初春之树，泥中之芽。”他微叹道：“我以其武夫之身，无治国之能，谬矣。”
“少天师。”王轶胜道。
阎尔梅赶紧跟上：“这便去拜访？”
“走。”
他是修羽士，比起阎尔梅，他看到的更多。方才嬴翌策马走过，固然气味平和，但在他眼中，却如渊似海，一眼望去看不到边。奥秘莫测，通俗难当。尤以其周身气运，几已化作青紫之色，呈蛟龙状，已有飞龙在天之象！
张少师道：“既如此，你我二人无妨打个赌，如何？”
阎尔梅点头：“未曾遣人相询。”说着自嘲道：“怕是还等着朝廷圣旨罢？”
嬴翌笑道：“不知竟是少天师到临，有所怠慢，恕罪，恕罪。”
张少师道：“山野贫道见过河南之主。”
“打赌？”阎尔梅讶然：“赌这个？”
半晌后道：“长此以往，不需几月，中原河南再不复大明统统。人皆念嬴氏，谁还记得朱家？可叹京师天子兢兢业业愁白了头，各地封疆大吏却阳奉阴违蝇营狗苟，国之将亡耶？”
百姓乃至拜倒在地，口呼大人，面露感激。
张少师俄然站起家来，独自往外走。
回到嬴府，先见了王轶胜，大略问了问这段时候开封的事，然后去后院，便模糊有如怨似泣之音，直至于落日西下方止。
对此，嬴翌只要成绩感，却没有甚么对劲的。坐天下者，便要对天下卖力，这是他负担的东西，是他的本职，没有甚么可说道的。做的好是应当的。
“正说着，没想到就见着了。”
正此时，窗别传来鼓噪。两人齐齐望去，正见一队金盔金甲武装到牙齿的威武之师簇拥着一名锦袍严肃青年从街中而过。
“至开封月余，所见所闻，阎先生有甚么感触？”
张少师顿了顿，又道：“你看开封数百万丁口，自其入主，不见温饱，可见其手腕短长。京师那位，远远不能相提并论。”
阎尔梅端着茶碗，望着窗外繁华，眼神有些迷离。
他带着百人卫队，皆着新甲，武装到牙齿，所过之处皆令百姓惊呼。很多人指指导点，不晓得嬴翌是谁。有晓得的指出来，才晓得本来是河南之主。
张少师不言。
阎尔梅沉默。
张少师笑了笑：“你怕是小瞧了这位。”
阎尔梅道：“阎尔梅见过嬴大人。”
张少师与阎尔梅相对而坐。面前桌上放着一只红泥小炉，炉上紫沙壶，壶中的水还在沸腾。
到厅外，王轶胜正守着，见嬴翌来，赶紧迎上来，低声道：“主公，是龙虎山少师。”
他这里开释需求，下人不敢打搅，只好将客人晾在一边。
张少师道：“近段时候河南之主不在开封，但老是要返来的。贫道筹算去拜访一二。阎先生可与贫道一起，或劈面问问？”
阎尔梅半晌后哑然发笑：“果然非同凡响，有英主之象。”
待这队威武之师畴昔，两人重新坐下，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色。
几步已入内，正见两人奉茶。
分宾主落座。
张少师笑道：“你见初春之树，春泥之芽。我见气数会聚，成龙虎，气运之可预感，叹为观止。”
那一眼对视，乃至将他这位修羽士压抑的不能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