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如那凡俗政权当中,成心登顶者,必然洁身自好。而贪婪无度,知法犯法者,怎的能登顶?人不肯登顶,便也勿须去劝他不要贪婪无度了。劝也劝不动。
洛蒙此时,失魂落魄。
真君与洛蒙说这些,也有深意。
“竟是找来了,好好好...”
恩仇情仇,只在心中,狼籍如麻也。
不一心向道,如何得道?
恰是此中事理,将人拘束。毕竟未曾超脱寰宇,便自要为寰宇所拘束。
或有一时,心中有怨。
正见寰宇幻灭搅动的浑沌里,走来一尊魔神。
“来来来!”
只顷刻之间,显出真身,有无穷泛博。
想到今后或有一日,本身也是这般,没出处打了个寒噤。
真君瞻仰天空,道祖第三境,已在面前。
“本来是圣长官下的虎贲道友。”
便是这位授业恩师,是这宇宙幻灭的祸首之一。
虎贲点头:“非圣主叮咛,吾此来,也要取你性命。”
但很多年教诲,毕竟有情,难以割舍。
唯我唯道,实则天心也好,民气也罢,都该为道心所统御。不是以天心统御民气,而是以道心统御天心与民气。或有几个阶段,道心不固,仍为民气,此中大有人在。道心安定,趋于天心,也大有人在。而道心超脱,统御天心民气,非贤人而不成为。
虎贲须发皆张,眼神却沉寂冷酷至极,他还了一礼:“吾知尔乃天一道人,吾乃虎贲,圣长官下浑沌魔神,千手至好。”
这一刹时,这千万生灵,只觉失了心,空落落,难以呼吸,茫然无措了。
真君也不在乎洛蒙会痛恨他,因为这是究竟。他的统统,都是因为真君而产生翻天覆地的窜改。
倏忽之间,便已脱手。
宇宙有难,要自救,而人生于寰宇,便如母有难,也要救,因而达整天心民气的同一。若不严峻,天人合发,自能窜改乾坤,万化定基。但其间事,过分严峻,天心也好,民气也罢,皆是尽人事耳。
而俄然之间,真君此时神采一动。
实为有力。
真君也不在乎洛蒙会淡然以对,非论他成为石头,还是人,还是仙,那都是他本身的造化。
那魔神虎面人身,魁伟雄浑到了顶点。虎目湛湛,神光爆射,所过之处,浑沌泯没,阴阳分化,继而作了虚无。
这一概凡俗生灵,如在镜中窥望。只见两尊巨神,耸峙于浑沌幻灭当中。
当然,这便是为那至心向道之人所言。
“吾欲见大道,入第三境,便来了个练手的,实是大道眷顾也。”
真君点了点头:“道友此来,莫非圣主叮咛,要取吾性命?”
真君打了个顿首:“竟见道友,实乃幸运。不晓得友姓甚名谁?若亡于吾手,也好有个记性。”
这便是贰心结也。
只是感喟,只是感喟。
走捷径,都是死胡同。
洛蒙浑噩,不知真君说甚。
笑将起来,真君抚掌望穿寰宇,清楚在那浑沌当中,有所感到。
不证混元大罗,不成行走浑沌。而真君行走浑沌,便则少说也是混元大罗。
洛蒙张大了嘴巴,他看着那虎面人身的魔神身周的浑沌,泪流满面。
他踏前一步,震惊浑沌摆荡:“吾自生于浑沌,善于浑沌。当初非为圣长官下之时,早见千手,结伴而行。千手,吾兄弟也。兀那道人,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吾兄弟诛杀。吾特地此来,就为救吾兄弟而取你性命。现在看来,吾来晚一步,心中甚痛。天一道人,你若识时务,便自束手就擒,吾也给你一个痛快。如若不然,便使你尝一尝吾的手腕!”
非论是神道,或堆积气运之道,比方运朝及至于天庭,都是道外傍门。当初太一便与赤混魔祖元初天帝说过,便是那昊天至尊得了圣位,又登上神庭之主,掌寰宇气运,便是他证道成圣,也要卡在第三境之下。若不卸天帝尊位,摆脱寰宇气运拘束,便永久不得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