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公徐弘基老迈,于年前秋中病死于国公府。嬴翌大破鞑虏的动静传到应天,应天旧臣仓猝将朱由崧推上帝位,稍后徐弘基便一命呜呼。徐弘基死,其子徐文爵继之,加太子少保,以承祖业。
便听城下大吼传来:“史阁部!史阁部!”
大胜关。
难怪他在城下直接叫‘史阁部’,却也是认得史可法。
那人懊丧道:“不但逆贼过江不知,逆贼水军战船数百艘,亦是不知也!我家总督以为,崇明岛、丹徒两处水寨,怕已是沦陷!”
朱由崧即位伪帝以后,一番明争暗斗,到本年入夏,算是灰尘落定。政治派系逐步分化为三个,占上风的是以阮大铖为首的一班文官,与之对峙的是以史可法为首的文武官员,而徐文爵等勋贵夹在中间。
史可法把他扶起来,见其狼狈,赶紧温声道:“莫急,先奉告本官,龙潭如何了?!”
史可法等人无庸置疑是忠于朱家的。但史可法一向以为朱由崧不堪培养,没有天子的气度。可惜史可法的政治手腕,比起阮大铖等人,差了不知几条街。
然后道:“来人,将他拉上来!”
他很清楚,对岸的逆贼不过江则罢。一旦过江,局势去矣。
时候悄悄畴昔,卯时已至,眼看拂晓。史可法在城头站了一个多时候,这时候已手足发凉。赞画陪在身边,道:“阁部,拂晓将至,阁部已在城头站了好久,先归去歇息半晌罢?”
“逆贼过江?!”
此人喘了口气,道:“阁部,对岸的逆贼过江了!寅时,逆贼水陆合发,齐攻龙潭。幸亏我家总督见机早,龙潭水寨又易守难攻,不然龙潭已破。逆贼刁悍,炮火狠恶,殊难抵挡。我家总督深知抵挡不了多久。来时谓小人道:江宁唯史阁部乃忠臣,令小人向史阁部求援!”
而逆贼屯兵对岸,虎视眈眈。说不得甚么时候就会渡江来攻。在如许环境下,江宁城里还在勾心斗角蝇营狗苟,这让史可法心中极是难受。
南京江宁的一班旧臣将朱由崧推上伪帝之位,此中着力最多的,是徐弘基与阮大铖等。
但不管如何粗心不得。越是紧急,越要谨慎。史可法深知逆贼刁悍。当初在凤阳城下,摧枯拉朽普通的大败亏输,史可法不时记在心头。
最后好险捞到点汤水,大略也是因为有军队支撑。要不然早把史可法一撸到底了。
勋贵兵马人数最多,有五万摆布。
便有吊篮垂下,将人拉了上来。映着火光,史可法认出了这小我。每回与郑芝龙见面时候,此人都陪在郑芝龙身边,确是其亲信无疑。
回道:“史阁部,小人乃福建郑总督麾下亲信。阁部,请速速出兵,救济龙潭!”
“幸亏有郑芝龙,不然...”
史可法摇了点头:“天明前我不能放心。”
他晓得,这江南大地上,大半以上的官员不管文武,皆民气摆荡。不知多少人悄悄与江北联络。
阮大铖从龙有功,加封文渊阁大学士,官居兵部尚书。便则已是入阁,成了宰辅。
赞画沉默。
此人猛地跃出吊兰,噗通一声拜道下来,焦心非常道:“阁部,请速速出兵,救我家总督罢!”
至于暮年呼风唤雨的东林党,大多被阮大铖洗濯一空。而如史可法等,则不是纯粹的东林党人。
史可法心中一紧,喝道:“龙潭产生了何事?!”
遐想当初,曹孟德与袁本初决斗官渡前夕,麾下文武亦不知多少人手札袁绍,暗中投奔。而以曹孟德手腕,也只能视而不见。因为他晓得,一旦视而见之,稍稍有所行动,本身就土崩崩溃了。
史可法大呼一声:“这如何能够?!逆贼何时过江?郑总督竟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