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车上,一颗颗人头累成小山,以石灰腌制,虽看不清脸孔,却能瞥见那头顶一小撮老鼠尾巴!
那信使急了,叫道:“如有半个字谎话,小人愿受天打雷劈!”
这下众将官皆瞠目结舌。
那信使见状,更是趾高气昂,道:“赵懦夫乃是大兴堡人士,与我家总兵的故乡大福堡挨着,是乡亲。现在赵懦夫正在塔山,本来要立即来见督师,我家总兵怕督师不信,就先遣小人送来人头与督师一观。”
身后众将官这才到了近前,一个个也是翻身上马,各自提起一颗人头,细细一看,赞叹过后,都把目光落在洪承畴身上。
吴三桂笑声戛但是止。
他自来辽东做督师,对近二十年以来,辽东的局势变迁做过一番详细的体味。那大兴堡也好,大福堡也罢,都曾被鞑子攻破屠城。想必那赵懦夫的父母家人,皆殁在鞑子手中。
正此时,厅别传来长长一声呼门:“报,督师,塔山总兵李辅明遣人前来,有要事禀报!”
此时,松山堡内,洪承畴正调集麾下众将议事。
这些头颅当中,除了少数一部分,其他皆是真鞑子无疑。休说戋戋塔山三千老弱病残,便是松山雄师尽出,怕也难有这般战绩。
洪承畴内心一转,固然不太信赖这般超出楚霸王的豪举,但休说比及楚霸王,便是跟关云长、吕奉先差不离,也是一员千古悍将了。万军当中,斩将夺旗,恰好能用在刀刃上。
众将更是无言以对。
“或可设想作彀,将其引来,合围歼除?”大同总兵王朴想了想,开口道。
吴三桂面露惊色:“这数十辆大车,怕不稀有千颗人头,这...那里杀了这么多鞑子?!”
洪承畴闻言,这才开口道:“这位赵懦夫要来见本督?”
那信使又道:“我家总兵在塔山独一三千兵马,还都是老弱病残。这辽东空中上,除了督师这里,那里另有兵马能击败八千鞑子?”
洪承畴抚须一笑:“来呀,给本督查!”
众将官深表迷惑,但洪承畴不说,他们也不好问,因而各自对视一眼,便随洪承畴一道,出了督师府,各自策马扬鞭,奔城外而走。
“督师,这...到底是如何回事?!”
又听忽有一人一骑,以一敌万,于连山垭口处,阵斩阿济格,杀败八千雄师,斩首数千,俘虏两千!
你一言我一语,闹哄哄如同菜市场,却没个成果。
“阿济格公然授首?”
这信使,清楚就是当时李辅明派去检察情势的仆人头子!
洪承畴顿了顿:“那...那赵懦夫果有其人?”
此中各种,众将皆是心知肚明,闻听洪承畴开口,俱沉默无以对。
其他众将也皆连连点头,都是不信。
“首级就在城外,降兵就在塔山。”
一时候,厅中鸦雀无声。
对此,他只能哀叹。
见洪承畴神采降落,那众将虽各故意机,却也感同身受。山海关总兵马科踌躇半晌道:“黄台基只要五千兵马,不若雄师出城,将其扑杀?”
难怪要找鞑子报仇。
洪承畴神采一动,瞬即骤变。
“哦?”
见洪承畴等人到来,众官兵赶紧让开一条路,世人骑在马背上,就瞥见数十辆大车正一溜子停在那边。
说到这里,洪承畴官位浩大,目光横扫:“若敢违背军令,军法措置!”
他虽是文官出身,却擅军略。闻听塔山来报,当下心中一跳,就想到很多,不由一下子站起来:“快快报来!”
他几近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抚掌道:“天佑我也,天佑我也!”
虎大威瞪了信使一眼,却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