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天子催促日急,圣旨都下了数道,洪承畴虽为督师,却也无可何如。
祖大寿被围锦州之时,洪承畴屯兵宁远,欲以稳打稳扎之法,应对鞑子守势。但是因河北、河南蝗灾之故,流贼复起,阵容日隆,崇祯天子便欲使辽东速战持久,好调兵回返,弹压流贼。
但洪承畴却晓得,流贼虽势众,却多为乌合之众。眼下建奴,才是朝廷之大患!若不能挫败建奴,便是剿除了流贼,又有何用?
见洪承畴等人到来,众官兵赶紧让开一条路,世人骑在马背上,就瞥见数十辆大车正一溜子停在那边。
对此,他只能哀叹。
其他众将也皆连连点头,都是不信。
黄台基因而摆驾山头,居高临下眺望松山。
“首级就在城外,降兵就在塔山。”
就有塔山来的信使入了厅中,先是一拜,然后奉上书帛一封。
洪承畴无可何如之下,只得率军出宁远,浩浩大荡十三万,奔松山,眺望锦州。
“公然授首。”
洪承畴目光蓦地必然,一甩马鞭,驰上前,翻身上马,不顾身份,扑到一辆大车前,浑然不觉肮脏,不避气味,一把抓起一颗头颅,细细一看,怔了怔,顿时大笑出声。
洪承畴神采一动,瞬即骤变。
洪承畴眼底闪过一抹无法。
毕竟现在这大明朝,可用之兵,大略也就辽东这一支军队了。
那信使见状,更是趾高气昂,道:“赵懦夫乃是大兴堡人士,与我家总兵的故乡大福堡挨着,是乡亲。现在赵懦夫正在塔山,本来要立即来见督师,我家总兵怕督师不信,就先遣小人送来人头与督师一观。”
吴三桂笑声戛但是止。
洪承畴深吸一口气,轰然起家:“众将随我出城一观。”
吴三桂面露惊色:“这数十辆大车,怕不稀有千颗人头,这...那里杀了这么多鞑子?!”
不过洪承畴也晓得,本年河南河北蝗灾浩大,流贼复起,天子心急,也无可厚非。
他拍了拍太师椅扶手,正声道:“诸位听我一言。鞑子凶悍,不能正面相抗。可陛下下旨催促日急,锦州祖将军处也已被围近月,矢尽粮绝就在面前,不得不救。我意雄师倾巢而出,以多压少,以势压人,迫鞑子撤兵。本督已有详细战略,各总兵将官须得依计行事,突进不得过,非传讯而不得退。”
吴三桂大笑:“公然。李总兵这弥天大谎,实在让人不齿。”
余者众将也皆点头,深觉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