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郑五三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采各有分歧。
“怀叔,你跟我说说,到底是如何回事?”李夫人走出来:“里屋没听清楚,方才内里是孙秀才吧?”
“只盼着怀叔能说动老爷。”郑五低声道。
“由不得县尊不承诺。”孙秀才笑道:“我固然不会对县尊倒霉,但一向囚禁下去却不是题目。县尊或因对朝廷的虔诚而回绝,但李夫人和怀叔必然不会。何况...”
...
“家事...”怀叔笑了,点了点头,好似自言自语:“好个家事。”
“这么说...”
怀叔叹道:“我们是郑家的家奴,为郑家生,为郑家死。夫人,大明天下沉湎,便是以老奴这点陋劣的目光,也看出不妙来。这回有二百万两军饷,二十万石粮食,但是上回呢?比这回多。但也失利了,连三边总督汪乔年都死了。老爷忠于朝廷,但朝廷已不成持。老奴是不怕的,摆布一条老命,命数到了死就死了。但夫人、老爷不能啊。大娘子、少爷也不能啊!”
耳畔模糊听到李夫人的呵叱:“...你要陪上百口,妾身决然是不允的...”
方才孙秀才求亲的话一出口,说实话,郑五心中有那么一霎那是欢畅的。嬴翌夺权、囚禁郑允芝,要说不忿怒,那不成能。半个多月下来,郑允芝几近没走出过山洞,每日里唉声感喟,人都清癯很多,叫郑五如何能不愤恨嬴翌?
“你温馨些。”李夫人又瞪了自家夫君一眼:“是这么回事么?那怀叔你如何看?”
连彪不由愣神。
“可朝廷...”
李夫人又道:“甚么叫送女儿?”
怀叔进了洞中,见郑允芝背对着洞口,气味短促,一起一伏,一时候考虑着该如何开口。而郑允芝不等他说话,便摆手道:“怀叔,你不要多言。乱臣贼子,想娶我女儿,下辈子吧!”
郑允芝狠狠甩袖,转过身去。
郑六和郑九听了,都沉默无语。
孙秀才踌躇了一下,道:“此人毕竟分歧平常,直接杀了,恐怕不好。还得看大人的设法。”
李夫人底子不睬,思忖道:“怀叔这话一定有错。如果流贼不入中原,此言不能说,但眼下...老爷,流贼破洛阳,围开封,已阻断南北,大明的情势,我这个女流之辈也看的见一二了。何况老爷,你莫非要一辈子在这山洞里过?莫非梓娘和小鱼儿也要一辈子在这里?你不为我想,也要为梓娘和小鱼儿想想!”
“天然是天作之合。”孙秀才吸了口气:“一旦大人娶了郑娘子,这新月谷便再无隐忧。县尊才具高深,若能放开朝廷桎梏,必然会对大人的大业有庞大的帮忙。如此一举数得,岂不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