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兵并未开仗,流贼附从已经崩溃,没有需求华侈资本。何况炮子、火铳一开仗,就烟雾环绕,反倒掩蔽视野。
他之前将流民赶到城南,就是设立樊篱的心机。既为樊篱,如何也要起到一点用处,因而让人看着,若襄城敌军到了,略微也好构造一下抵当,耗损一下襄城敌军的炮子箭矢。
他很清楚,一旦郏县分出胜负,他就要随之应变。郏县若胜,他要为即将击灭襄城作筹办。若郏县败,他就要为逃生作筹办。
无人回声。
“不晓得?那要你有甚么用?”
杀人!建功!军功反应!
抬起一脚踹开他,袁宗第大喝一声:“来人,为我着甲备马!”
袁宗第嗯了一声,大步就走,走到贼头身边,一把抽出贼头腰间的腰刀,狠狠一刀将这贼头捅了个对穿。
这贼头权当不见,只对在虐待女子的袁宗第道:“掌家的,南边有明贼来了!”
不但是他,全部这一支兵马,每一个将士,内心都想着。
城头上,不知多少贼兵惶恐莫名――这是一队杀人机器吗?!
袁宗第如何不知闯王企图?
贼头道。
站在城头,袁宗第一眼看的清楚。这支襄城来仇敌数并未几,只要两三千人。若能好生构造一下,只凭城外这七八万流民,就能挡住他们。
七八万流民狼奔豚突,哀嚎声震天动地。而在那些流民附从前面,一支列队整齐仿佛豆腐块一样的军队,正缓缓推动!
两翼各二百五十人的马军护持着,砍杀着乱冲的流贼附从,制止其从侧翼打击军阵。而阵中,十门驾在马车上的虎蹲炮被军阵托着缓缓进步,环绕着虎蹲炮的,是五百端着火铳的炮兵。在炮兵四周,是五百弓手。
城外乱军当中,郑九弃马不骑,只提着一条长枪,列在枪兵阵中。跟从着鼓点如墙推动,一排排长枪进退攒刺,无数的尸身倒在他们脚下。
袁宗第并非愚鲁之辈,获得李闯号令以后,心机一转,便有了战略。他将七八万附从炮灰从城西赶到城南,又将麾下军队收支鼓噪,却在这些行动的袒护之下,悄悄令亲信带上了一支以一千老营和九千贼兵构成的‘精锐’军队,埋伏在襄城通往郏县的必经之处。
李二狗身材高大一脸络腮胡,但在袁宗第这个看似清秀的人面前,却瑟瑟颤栗。
七八万流民,以二十倍以上的数量,被两三千人赶羊一样,崩溃了。
孙传庭本就不好相与,当初连闯王也几乎折在孙传庭和洪承畴手中,只逃脱十八人,好险才规复元气。
若在对敌孙传庭之时,襄城的悍敌再为之策应,结果难料。作为李闯的核心人物,他深深的晓得李闯对襄城敌军的顾忌。
随后便按下烦躁的心,悄悄等候起来。
“部将大人!”
等袁宗第仓促赶到城头,城外已是一片大乱。
“紧守城门,毫不能开门!”袁宗第喝道:“让儿郎们做好筹办,把炮子给老资架起来,狗入的敢过来,就把命留下!”
不管是标兵夜不收之间的战役,还是几十人几百人之间的小范围战役,他们都是一败涂地,乃至频频被人绞杀一空。
郑九奸笑:“乌合之众,贼子也!来呀,给这些贼子看看本部将的火力!”
军阵毫不断留,那种闷声殛毙的气势,越来越盛!
“若不出料想,应当是。”
“是,大人!未免贼人发炮,或适可而止!”
现在孙传庭再来,闯王如何能不正视?孙传庭几万人马,闯王亲率雄师二十万之众迎敌,便可见一斑。
每一个兵士,都在殛毙当中演变!
特别是最后几日,他麾下的贼将与他一样,固然顾忌襄城明军,却毕竟没有真刀真枪的干过仗,仍心存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