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居间的巷子上行人很少,偶尔有那么一两个路过的人,都是仓促走过,对严青报以非常的目光。
时候一秒一秒畴昔,这期间店里也没来过甚么人,直到时针指向十一点,分针又渐渐再转了几个圈,十一点过了……严青看了一眼挂钟,神采忽而在这刹时变得灰败不堪。
珠帘上的小石头相互撞击,收回清脆的响声,连盼像是有甚么直觉似的,忽而昂首朝帘子外望了一眼,门口一个黑影一闪而逝。
严青闻言这才稍稍平静了一些,从包里拿脱手绢擦了擦泪,又略微补了下妆,和连盼一起在店里悄悄等候。
上了年纪的人多多极少身材都有些弊端,最忌讳情感冲动,大动肝火,严青一瞧这架式,人也有些惊骇,只得朝老太太低头,“妈,是我不好,您别活力,我……我不找了!”
司机穿戴一身黑衣,头上戴着玄色的鸭舌帽,脸上还带了口罩。口罩遮住了他绝大部分的脸庞,但看得出来,这应当是个很漂亮的男人,表面清楚,鼻梁坚硬。
他……他……”严青睐泪只在眼眶里打转,颤抖着望向小梦,“他……人呢?”
她下认识朝门口跑去,帘子被撞得飞起,严青楞了一瞬,也猖獗地往外冲。
她昂首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十点半了,那位客人约好是11点来取的。
严青撕心裂肺的呼喊声仍然能从街角模糊传来,那人仿佛极其痛苦,过了好一会儿才终究下定决计,驾车拜别。
严青房间里有她和骆明远的婚纱照,连盼记得骆明远的长相,他是个很有辨识度的男人,特别是他那双眼睛――仿佛老鹰一样,凶悍灵敏,带着杀气。
此人独一暴露在外的只要一双眼睛,锋利如鹰,这是一双男人的眼睛,充满力量,刚毅,勇敢,杀伐。但是这双眼睛,现在却满目通红,蓄满泪水。
老太太抓着佛珠,手掌在桌上拍得啪啪作响,她气得直喘气,乌黑的发丝跟着她狠恶的行动微微颤抖,周嫂跟在一旁吓得不可,赶紧上前替她顺气,“老太太,您别气,您如果气坏了身子,大蜜斯岂不是连个疼她的人都没了!”
严易叫了老宅的司机过来接,严青的车子则由别的一名仆人开归去,或许是要回家见老太太,路上严青终究垂垂规复了安静,只是一双眼睛还是浮肿通红,透暴露她方才狠恶崩溃的情感。
她不知该如何安抚徒弟,也不知该如何疏导徒弟,她独一能做的,就是和她一起等,等一个结局。
令人遗憾的是,他一边的眼角上仿佛受过甚么伤,充满很多藐小的疤痕,口罩没遮住的一点腮部和下巴那边也暴露了近似的伤痕,这些伤痕仿佛对他的面貌形成了必然的影响,才迫使他不得不带上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