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充满阳光的天下今后变得暗淡,阴冷、破裂、绝望。
有人拦住了我,我昂首看去,是冯老三。
周怀仁挑了挑眉,他并不蠢,当下也不再虚与委蛇,直接挑明:“李先生既然说到这儿,那么兄弟正想问问,李先生欠的钱筹算甚么时候还?”
周怀仁变了神采,但刹时规复了普通,的确比川剧变脸还要出色,我差点就要鼓掌喝采。
我的心如死灰。
“李先生,你是想留下一只胳膊,还是一条腿呢?”周怀仁宽弘大量还给了我挑选的权力,我真打动。
夜,还很长。
事到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到不如风雅一点,我也早做好了心机筹办,因而我大喇喇的坐了下来。
实在我晓得他们早就已经调查过,我有没有钱他们一清二楚,除了我的屋子还能值一点钱以外,再也没有甚么值钱的东西,但就算把屋子卖了,比起我欠的钱,还是远远不敷还的。
我愁眉苦脸,唉声感喟的说道:“可惜钱又输光了。”我懒得跟他扯淡,他喜好说废话,我偏不想共同他,这类假惺惺的嘴脸令人反胃。
渐渐的取出烟,扑灭,深深的吸一口,再缓缓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