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男宾筵席之上一片哗啦啦衣衫撩袍的声音,想必都是在与那位王爷见礼。
中午已到,有婢女来,引了世人入阁内开梨花筵。
见到她们微微点头,算是打了号召。
汪信长叹一口气:“老奴是臣,老奴的孙子,也只能是臣。殿下不一样。”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产生了。
他说完,又今后一靠,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悠悠道:“让您绝望了,不过,我还是很珍惜我的脑袋,您放心,这事儿,就当我没听过。”
灵芝特地每种尝了一口,梨花酿清爽暗香,甜美生津,甚为爽口。
所谓梨花宴,当然离不了配角,梨花。
窗门紧闭,外间的喧哗,一丝都透不出去,只要无形无状的各色香,偶尔渗进屋中,为那沉闷的氛围添上些味道。
楼下梨花林中,衣香鬓影,环佩叮当,梨香与胭脂水粉并百香混在一起,腻成一股倦懒的味道。
听的人更莫名其妙。
荼蘼入粥,荷叶为羹。酿花成饴,密意成忆。
那釉色似虹,七彩流转,杯盏中一粒银制小金鱼,若入了茶汤,便会随茶温窜改色彩,还能探毒。
守在门口的一个黄衣美婢正筹办冲畴昔帮他擦鞋,身边一人忙紧紧拉住她,冒死使眼色抹脖子,将她扯了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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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吧。”一丝吊儿郎当的调调传来。
那少年看也不看,收回脚,视野仍然落在许振脸上,漫不经心“唔”了一声:“拼集吧。”
临走时,那少年明显是目不斜视,灵芝却感受他的眼神驰屏风这边扫了一扫,只是感受罢了,心跳却突然快了几分。
画面很诡异!
中间两面各五扇的镶骨彩绘西湖十景琉璃屏风,东为男宾筵席,西为女宾筵席。
只见许振真是认当真真在擦鞋,擦完再细心打量一遍,方站起家来,略弯着腰回道:“王爷可还对劲?”
忽从厅堂背面响起一阵脚步声,“吧嗒、吧嗒”,带着点懒惰,带着点肆意,还模糊透着几分放肆。
那王爷却未回话,只听两声脚步响。
兰蕙熏肴,椒桂沁酒。牡丹拌生,落梅添味。
老者道:“真是抱愧,迟误了您与他们玩乐的时候。”
鼻若悬胆,凤眸剑眉,特别那黑亮眸子似最通俗的夜,闪着幽远无垠的墨色光芒,深不见底,让人不由生出跌落出来的幻觉。
“小爷的鞋子,仿佛沾了点泥。”他俄然莫名其妙来了一句。
汪昱此时凑上来道:“那王爷……”
就在那梨花林畔,题着“香雪海”三字的阁楼之上,二层花厅内,一老一少正对坐喝茶。
只听汪昱的声音道:“见过王爷!”
老者忧心忡忡道:“殿下,玩物丧志啊!老头子方才那些话,当真一点用都没有吗?”
只听汪昱的声音道:“还觉得祖父会留王爷用膳,若王爷不嫌弃,在此享用梨花宴如何?”
老者叹口气,全部脸皮都垂下去,抬起曾经挽弓秣马的手来,给面前少年斟满茶。
“是。”汪昱应着,领头往阁楼外走去。
一时闻声桌椅搬动的声音。
那是一个约十六七岁的少年,头束花冠,着银红撒花镶金线缂丝直裰。
此时他正嘴角噙着一丝非常玩味的笑,正正盯着离他鼻尖不到三寸、低垂着眼的许振。
梨花酿、梨花露、梨花茶,三种饮品,均由梨花炮制而成。
脑袋凑在她上方的云霜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天!比下去了!”
从灵芝的位置看出去,只看得见在站在厅中的汪昱,他身后仍然跟着许振,两人微微躬身行拜礼。
菜也俱是四时时花所配,梨花饺子、椒蕊鲑鱼、菊花豆腐、槐花金卷、桂花甜粥、芙蓉莲叶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