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芝一点都不惊奇,因为槿姝前两日便暗中发明,这扣儿每日都与应氏身边的小丫环小桔,在杏子林外小荷塘的假山中悄悄见面。
晚庭三人在议事的同时。
“但是……”柳姨娘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灵芝进屋以后,便假装在炕间找寻那套东西,一面嘟囔着:“放在哪儿了?”
刚过巳时,只见尚婶子出去传话道:“院外来了个二老爷的小厮,说让女人去沉香阁的炮制房中,替二爷取一下那套虎骨杵磨具。”
忽闻声门一响,回身一看,扣儿单独跑了出去,关上门。
“不如再主动一些,不给秀芝前来告发的机遇,挖出那叛徒以后,再将剩下的二人,借这个机遇变成晚庭的人。”
槿姝沉吟道:
等等,不对劲。
这个常日里话都没两句,只知低眉和顺烧炉子扫院子的小丫环!
“女人不是想查那香泥,是院中谁动了手脚么?我猜此次,她们必然还会起用那人,不如我们将计就计,且看看,到底晚庭中是谁在吃里扒外。”
炮制房因为总要烤、蒸、灸各种香料,屋内四壁各有一口大灶,灶孔分两端,屋外屋内都有,如有需求熏制的,人便在屋外烧上柴火,从灶孔塞出去。
她再次细嗅,这烟中,还混着炭味!
应氏听毓芝将话说完,又是不安又是欢乐,咬着牙道:
灵芝并未多问,只点点头:“嗯,你快去快回吧。”
一时之间,晚庭只剩下翠萝和扣儿两个丫环,并一个尚婶子。
琅玉院中,也有三个簪满金钗翠环的脑袋凑到一起。
应氏皱皱眉:“最好是在那丫头不在的时候,我想想看,能不能找个甚么借口,把她给赶出府去。”
她明知翠萝现在应在琅玉院前院,与云裳花容混在一起。
不过,不消应氏找借口,这机遇很快就来了。
只要两扇小窗,窗开在较高的墙壁上,且香坊房屋的窗户,都加了防盗的木条。
且说回安府。
“怪道现在那贼蹄子被安二捧上天了,我还当她真会甚么妖法呢!本来是如许!哼,此次,不废了她,我就枉为安家主事这么多年!”
灵芝摇点头,真沉不住气,然后淡定地立在房中,看着四个灶孔中,升起簌簌白烟。
应氏冷哼一声打断她:
灵芝在心中策画着,冷哼一声道:“那我们就兵来将挡罢了。”
没想到,晚庭中背主的人,竟然是她!
第二日,待灵芝起床,槿姝便将昨夜所听秘事告之灵芝。
大量的烟熏,也会堵塞而死,但这房中,四个灶孔的烟,要熏死人,起码得源源不竭烧上半刻钟,而这边烟起,严氏定不会坐视不管。
不过,灵芝晓得,那套虎骨杵磨具,是安二的心头好,甚少真用它来炮制香料。
现在沉香阁旁的小香坊,除了安二,只要灵芝与安敄有门匙,来找她,也不为怪。
秸秆与松枝都是烟气最盛的东西,胡椒又是最伤鼻子嗅觉的,若本身被困在这房中,受烟熏胡椒冲,又不知何时能被人救出去,只怕就算保住了嗅觉,也不能再辨香了。
小令替她挽上丫髻,见铜镜中的她端倪清冷,模糊透着威意,心中微凛,女人这段时候,仿佛长大了很多,小女孩的影子,已渐渐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