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门,下了楼梯,经太长长的走廊朝洗手间而去,很快就发觉到背后那悄无声气的沉笃脚步声,不重,却极有规律,如锤子般,一锤锤敲击在她的心口上。
红色的大嘴猴卫衣,红色同款卫裤,脚上瞪一双小牛皮靴,脖子上围着喜羊羊卡通方巾,白净的圆脸上镶嵌着一双黑亮的大眼睛,蘑菇状的黑发有些稠密的微卷,天然疏松又敬爱。
但是乖囡囡已经窝在傅子慕的健壮的臂弯里,甜甜叫着:“哥哥哥哥……”
傅站持续挥毫,没理她。
看傅子慕熟稔抱着孩子的模样,眉宇间也是几分神似,老太太不由感慨:“子慕,不晓得的人还觉得是你儿子呢。”
陆云深和她都挑选了沉默,谁也没有提起这个话题。
说话间,一辆玄色的雷克萨斯停在不远处的车位内。
她恍忽感觉,她只是她的错觉吧。
洗手间在走廊绝顶,走廊很长,那种逼人的堵塞感几近压的她喘不过气来,目睹着女洗手间近在面前,她憋在喉咙里的那口气到底是压不住,回身大口的发作出来:“你到底要跟我跟到甚么时候!”
陆云深瞧出了她眼底的放松和不易发觉的绝望,始终保持着让人舒畅的浅笑:“没事,我恰好也要上洗手间,快去吧。”
胸口像是压了块沉闷的大石,呼吸越焦炙促,脚步大而混乱。
她加快步子,他也快,她慢下来,他也跟着减速,始终保持着与她不远不近的间隔,如影随形,甩也甩不掉。
噔噔噔跑上前,拿着小手绢儿,把孩子重新到脚打量了一遍,肯定没有大碍后不忘责备:“那么那么不谨慎呢,下次不成以跑这么快知不晓得。”
老太太叹了口气,摸摸他坚固的黑发,依依不舍:“那太奶奶过两天就去接你好不好?”
“太奶奶给你买!甚么羊甚么狼都买一遍!”
火线的扭扭车上,一个粉嫩的小身影回过身来冲她笑:“太奶奶,你走慢点了,别磕着了,不然太爷爷要心疼的。”
见她没跟上去,扭扭车上的孩子已经噔噔噔跑返来。
见傅站背手在书桌边上挥毫,老太太扯开了嗓子:“傅站,我得跟你筹议个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