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问路瘫坐在地上喘了半天,才勉强把气味调匀。他把萧粒粒搂在怀里,看着他手上的那串手链。这串手链用一根细细的红绳串起五块玄色的小石头,石头大要有七色光彩活动,煞是标致。他轻声问道:“粒粒,奉告我,你戴的这串手链是谁给你的?”
看着萧粒粒仿若犯人一样的姿势和没法伸展的身材,萧问路内心一恸,多日来的担忧和顾虑一齐涌上心头,让他禁不住红了眼眶。
萧粒粒叫道:“罢休!他们来了,你快走!”
萧问路固然仍旧好声好气,但口气却非常果断:”我儿是半鬼灵童之身,灵魂不齐满七日,天然灵魂归体,这是天数。却不知此次为何将他拘留超越时候限定?这也是罪名!“
“地府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处所?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一个尖细的声音在身后毫无征象地响起,萧问路回身一看,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萧问路低声说道:“等你归去后,这个女人或许还会去找你。今后你就跟着她吧,她会像我一样照顾你的。”
只见身后直挺挺地站着一个无头人,脖子断口处还能看到森森白骨和斑斑血渍。他左手上托着一颗人头,姿式仿佛餐厅的办事员托着盘子上菜一样,而方才说话的就是这颗人头了。
萧问路重视到,萧粒粒的神采极其惨白,两只大眼睛上面的黑眼圈非常较着,本来鼓鼓的小脸颊也凹了下去。萧问路心急如焚,身材一用力,整小我便“漂泊”了畴昔。
萧问路晓得多说无用,把心一横,便与这断头鬼缠斗起来。这断头鬼进犯招数独特,一头一身两处夹攻,比起刚才那饿溺二鬼不知短长了多少,萧问路既要遁藏脑袋的撕咬,还要防备身材的攻击,顿时腹背受敌,险象环生。
变故产生的太俄然,萧问路都没成心识到产生了甚么。但是当他重视到那五双手是从萧粒粒手腕上佩带着的一串珠子里伸出来的时候,他的胸口如遭重击,喉头一甜,一缕血迹从嘴角流了出来。
萧粒粒向来面无神采的脸上,不晓得甚么时候挂上了两道亮晶晶的泪痕。他伸出两只小手,握在了萧问路的手上。顿时,“焚魂冥火”摇摆的蓝光大盛,而氛围中的焦臭味也更加浓烈了,父子俩的手都被阳精铁铸就的雕栏烧坏了。
萧问路悄悄抚着他的头:“是不是一个很美、很年青的女人?”
两小我跑了没几步,眼看就能到阴阳路的断崖处了,却一齐颠仆在地。两小我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神采青紫,浑身颤栗。刚才萧问路和萧粒粒两小我都被阳精铁铸就的笼子炽烤了好久,又被数不清的鬼兵侵入了一身的阴气,能够跑到这里已经是在竭力支撑,而现在体内阴气压过阳气,手上被阳精石烧伤的部位还在不断地耗损身材里的血液,现在他们已经精疲力尽,固然出口近在面前,但就是动不了了。
萧问路远了望去,只见萧粒粒被关在一个很小的“笼子”里,一动也不动。这个“笼子”实在太小,使得他只能伸直着身子,连背都挺不直,头也只能低下去,深深地埋在两膝中间。
前面的鬼兵在带头的一声厉喝之下,一齐涌了上来,眨眼间就将萧问路的身子淹没了。他们有的撕咬着萧问路的肩膀,有的咬着他的腿,有的用力拉着他的胳膊,有的撕扯他的头发,另有的用力敲着他的头。萧问路感到一阵激烈的剧痛从身上每一个角落传来,仿佛接受千刀万剐的酷刑。他死死咬着牙,冒死抓牢困住萧粒粒的雕栏,说甚么也不肯放手,但手上的蓝光已经忽明忽暗,像风中摇摇欲灭的蜡烛了。他开端感觉头昏目炫,身材也渐渐落空了节制,要不是他两只手开释出的“焚魂冥火”本身就是幽灵的死敌,那些鬼兵另有些顾忌,现在他早就阳气消逝殆尽,成为地府阴魂的一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