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无可何如瞧着几个孩子拿着火铳闹腾,待要斥责几句,却又模糊感觉陶雨浓的话不无事理,只得半是担忧半是无法地瞧着陶灼华与陶春晚都将火铳收起,却将谨慎火药的话题不厌其烦叮嘱了千百遍。
黄氏手上揪着帕子,弯下腰去一看,便指着那火铳惊道:“怪道你神奥秘秘,只是不肯说与我晓得。你父亲平日不让你碰这些东西,只怕误伤了你,现在你竟敢偷偷带了返来,还拿出来吓人,还不从速扔进湖里,若走了火可如何得了。”
夜色渐深,秋千院落夜影沉沉,月移花影,汉白玉的阑干洒落一地班驳,姐弟三人这才依依不舍向黄氏告别,约着第二日一早过来存候。
临走时却又眼巴巴瞅着陶灼华道:“表姐,我已然叮咛了厨房,明日早间做你爱吃的生果豆腐捞。反正明日大师再聚,你们彻夜里说几句悄悄话便歇了吧,可别睡迟了糟蹋身子。”
黄氏瞧他这份慎重的模样,便用心拿他讽刺,指着盒子道:“一起上都说有东西要送给灼华和春晚,却不叫人晓得。还不快翻开瞧一瞧,你这东西能不能拿下台面。”
“母亲”,陶雨浓不满地唤了一声,紧紧护着那两把短火铳,当真对黄氏说道:“前次两邦交兵,大裕皇朝为何兵败?并不是因为我们国无良将勇兵,而是因为到了最后,大阮不得已动用了红衣大炮。”
黄氏吓得捂住了耳朵,眼睁睁瞅着那盏灯回声而碎,玻璃茬子洒落满地。
陶灼华将火铳拿在手中,满眼奇怪地打量着,对黄氏说道:“舅母,民气叵测,防人之心的确不成无。依灼华来讲,雨浓这份礼品才好。”
陶雨浓嘿嘿一笑,冲黄氏对劲地说道:“雨浓这礼品虽比不得您的鸽血红值钱,却强如它中看不顶用,表姐和姐姐必然喜好。”
皎皎月夜下,鸽血红宝石透出盈盈光彩,富丽不成方物。便是陶灼华宿世里见惯了奇珍奇宝,仍然能觉出它的矜贵。
借端回了一趟本身房中,陶雨浓再返来时手上捧了只清漆花梨木的盒子,上头还紧舒展着把鎏金的古铜锁,显得神奥秘秘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