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兄弟几个并不生份,便是前几日还还是在一处打着马球。何如同时生在帝王家,相煎何太急的场面总不会陌生。太子高位只要一个,只看现在花落谁家。若要何子岱挑选,天然当仁不让便是远亲的兄长。
瞧着何子岩一向谛视着那宫婢拜别的身影,眼中却有抹玩味的神情,何子岱便也眼望那宫婢拜别的方向当真瞅了两眼,再当真回想了一下她的模样,想要寻一寻这是哪个宫里的人物。
何子岩再好,也终归隔着一层。何况自打他归在谢贵妃膝下,与众兄弟之间的交谊便有了那些一丝藐小的窜改。
碎屑般的雪粒子比昨日更大,碾压着昨日的积雪,本日地上已然又落了厚厚一层。两兄弟各自骑上马背,一起从金水桥畔入宫。
何子岕目光中有丝慌乱,冲何平胡乱摇点头,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何子岑。
她只是连连点头,赞成地望着何子岱道:“你七弟打小便没了母亲疼惜,他又老是一幅谨慎翼翼的神情,到更加令人顾恤。兄弟间原该敦睦,你们做兄长的常日便多担待那孩子一些。你父皇固然对他冷淡,却不过是碍着他的身份。所谓十指连心,咬咬哪个都痛。”
听得平凉驿几字,何子岕到好似微微松了口气。他神采一缓,重新坐回椅子上,神态也轻松起来,却有些粉饰地笑道:“久未出京,听皇兄俄然提及,便多问了两句,皇兄莫要见怪。”
他昨日出了城门在郊野待了大半日,若不谨慎落在何子岑的人眼中,又与昨日何子岱所说在京中乱逛分歧,便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转过映晖楼,却见一树丰神凛冽的红梅花下,四哥何子岩正与个宫婢说话。他依着宫婢手指所向的体例,折了几根开得正艳的红梅花枝,再替她插到手捧的羊脂玉珐琅瓶中,宫婢便向他屈膝伸谢,回顾不忘暴露抹娇羞的笑容。
听得何子岑办事有条不紊,仁寿天子拈须浅笑,刚要开口说话,不防备何子岕却衣袖一带不谨慎打翻了茶水。他仓猝立起家来,却又冒莽撞失问道:“昨日那么大的雪,皇兄竟然出了都城,不知您都往哪几个庄子上瞧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