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世贤忙命将人唤出去,娟娘身着莲灰色的披风端庄地走出去,神采间很有些怠倦。她行了个礼,掩不住眉间多少蕉萃的神采,向苏世贤涩声说道:“苏大人,若论蜜斯这病,只怕有个启事,还是说给大人您听听。”
茯苓未曾听清两人打的哑谜,只将炕桌上温热的姜枣茶斟了两盏,别离递到陶灼华与娟娘面前。娟娘不忙着吃茶,却将搭在衣架上的披风取下,冲陶灼华会心肠一笑,便回身向外头走去。
苏世贤平生不信这些东西,听娟娘一行说,他一行皱眉。只是瞧着娟娘煞有其事的模样,又不好直接采纳,考虑着说道:“现在驿馆里住的都是朝廷命官,你们去烧纸钱总归不当。黄大人既说在此再留两日,你便去寻个平静的寺庙给你家蜜斯捐些香油钱,求个佛菩萨福泽保佑,再寻处僻静处所发送便是。”
“若求人缘,天然拜月老祠;若求功名,当拜文曲星;灼华想要药到病除,天然该求到药王庙前”,陶灼华玩皮地眨眨眼,顺势倚向娟娘怀中,又在她耳边低低说了几句。
娟娘痛快地应下,却将银钱推让不受,笑道:“蜜斯自有银钱傍身,便不劳大人操心。”返来清算了素香供品、香油纸烛,第二日便与陶灼华和茯苓乘坐一辆马车去药王庙进香。
“那当时是吃了甚么药?”苏世贤顾不得娟娘语气间的抱怨,有些焦心肠问道:“你还能不能记着药方,我立时便命他们抓药”。
佛菩萨面前最须心诚,三人都是素服常衣,到了山脚下便命马车立足,将几个侍卫都留在山脚处,相携着沿着草间的石阶往上行去。
陶灼华亦双手合十回了他一礼,再命茯苓捐过香油钱,自去供桌上拈了三柱香拜过药王菩萨,这才进了寮房里歇脚。
娟娘携了茯苓出去看望,将唇覆在她耳边低低言语了一回,陶灼华柔婉温馨的眸间顷刻添了些目光眉彩,低低问道:“您可瞧细心了,肯定是药王庙?”
陶灼华病体未愈,苏世贤很有些焦炙,正深思再找军医好生替她瞧瞧,却听闻小厮出去禀报,娟娘替陶灼华来传话。
娟娘无法一笑道:“并非是药材的服从,而是舅太太寻了位神婆,替蜜斯发送了些纸钱,送走身上的邪神。蜜斯现在迟迟不能大好,奴婢想着今晚也替蜜斯送一送,便求个心安,不晓得大人您允不允?”
寺小僧少,药王庙香火公然不畅旺,正中心塑的药王菩萨身上也有几处班驳的处所,却不影响一幅慈眉善目标模样。庙里另有个小沙弥在洒扫天井,见了三人不慌不忙阖掌敛礼,再将三人引领到大殿前。
“大人您这是甚么话?”娟娘眉头微蹙,深深剜了苏世贤一眼:“蜜斯日前也跟您提及,底子不想留在这肮脏地,又何必装病迟延。娟娘是想跟您说,实在蜜斯自小到大,赶上如许的景象并不是头一回。您约莫不晓得她的八字绵软,前些年去了趟小巧山,返来也是这般拖了八九天不见好转。”
娟娘无可何如,只得应允道:“娟娘也晓得此举不当,无法急病乱投医。大人既是如此说,我到听驿馆的婢子提及,离着此地不远便有座药王庙,明日我与茯苓去庙里替蜜斯拜一拜。如果蜜斯情愿同去,天然显得她心诚,佛菩萨庇佑更深,还请大人您允准。”
陶灼华细细问起他的徒弟,小沙弥朗朗答道:“您来得不巧,徒弟采药去了,少则三五日,多则半月二十天,并无个定命。”
便好像行走在炽热的戈壁,俄然看到了沁民气脾的绿植,陶灼华眼中萃然闪现的流光溢彩令娟娘深思不解,却还是必定地回道:“虽未出来,我却清清楚楚瞧见了庙上的门楣,肯定是药王庙无疑。蜜斯,您找这药王庙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