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中间没有个何子岩,叶蓁蓁约莫也领谢贵妃这份情。现在目睹对方吃相太丢脸,想将全部叶家的人脉据为己有,她那里另有甚么感激之情。
平白忙活了一场,宣平候府与谢贵妃半点好处没捞到,反而惹了一身骚,谢贵妃这才要叶蓁蓁出宫给宣平候带封信,痛斥他办事倒霉,要他肃整府中下人,不留三心二意的主子,再重新招募死士,以期厥后之需。
听得李嬷嬷言中多有非难之意,叶蓁蓁暗忖这老奴仗势欺人,却只做听不出,冲李嬷嬷含笑点头道:“蓁蓁这便去娘娘跟前说话,嬷嬷约莫不晓得,才取回的菊蕊水尚需沉淀,哪能立时拿来烹茶?”
“蓁蓁,在这长春宫里住着,你是否有些憋屈?”谢贵妃将茶汤饮尽,以手肘支着脸颊,淡然问着叶蓁蓁。叶蓁蓁压下心底的烦躁,贞顺地重往杯中续水,温婉地笑道:“娘娘如此发问,蓁蓁真是惶恐。莫不是蓁蓁那里做得不对,惹了娘娘活力,娘娘对蓁蓁起了厌倦之心?”
两个丫头承诺着各去拜别,李嬷嬷瞧着叶蓁蓁神采不似昔日,到像是与谁置气,也不敢再说,便引着她往谢贵妃的寝宫去。
待绘绮送了水来,叶蓁蓁便净了手坐在茶台前,谙练地架起银吊子,再将雪水往里头倒了大半壶,一心一意烧起水来。
谢贵妃素肌若雪,猩红的蔻丹抚在眼角上便显得格外狰狞。她沉沉叮咛李嬷嬷道:“蓁蓁如果返来,让她过来陪着本宫说话。本宫令人备下好茶,瞧瞧她采了多少露水给本宫烹茶。”
伤春悲秋,并不是谢贵妃一贯的风格,叶蓁蓁瞧着她脸上脂粉粉饰不住的蕉萃,深知她是在为此次被德妃娘娘狠狠打脸而烦恼。
谢贵妃明知叶蓁蓁也不痛快,只不去戳穿,神采比方才略显和缓,再缓声问道:“园子里漂不标致?本宫这几日未曾出门,也不晓得外头是姹紫嫣红,还是百花沉寂。老是秋风萧杀,约莫是一地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