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世贤直到此时,仿佛才记起中间还坐着个陶灼华。他轻咳一声,似是嘱托、又似是叮咛,言语里少了方才的热忱:“梓琴喜花,你若无事也到可去她院中去观赏,只是千万谨慎谨慎,莫要弄坏了花草。”
说话间苏世贤洗去风尘,换了身七成新的浅茶色直领长衫返来,他头上木簪绾发、腰间垂着一方古玉印章,看起来斯文清秀,到有几分泼墨山川画上的疏朗与超脱。似是多日未见,瑞安长公主瞧着耳目一新,不觉暴露微微的笑意。
苏梓琴脸上漾起一抹娇羞,摇着瑞安长公主的衣袖不依隧道:“凡是有一点好东西,母亲也老是想着寿表哥,清楚是不疼女儿。”
苏梓琴听得有些熟谙的话语,将面前这位较着在韬光隐晦的女孩儿与宿世那唯唯诺诺的小女人相较,不晓得哪根筋知己发明,震惊了甚么前事,到涌起半晌的酸涩,感觉二人有些同病相连。
苏世贤见两个女儿都在面前,却主动忽视了陶灼华,转而像苏梓琴绽放宠溺的笑容:“琴儿,父亲返来了。”
这一对母女口中的寿儿,该是当今太子李隆寿了。陶灼华插不进言,便只温馨地拈了几枚去皮的松瓤抿在嘴里,方才心间浮起的猜疑再次盈上心头。
便算是两人从小定了亲,以长公主府嫡女的身份,苏梓琴去给李隆寿送甚么茶叶,也显得有些过份。
苏梓琴便密切地摇摆着长公主的手臂,娇滴滴地说道:“琴儿也要同去,我那几枝珠花还是今春里盘的,现在已然欠都雅了。”
陶家虽是商贾,舅母黄氏也容不得陶灼华与表姐陶春晚有这方面的行差踏错,陶灼华此时清楚感受瑞安长公主的做法有些蹊跷。
瑞安长公主便慈爱地点点苏梓琴的额头,无可何如的语气里含着深深的宠溺:“你也去,陪着你姐姐选几样东西,免得宫里人轻贱了她。”
一起的车马劳累,兼之进了长公主府步步惊心,现在又费了些脑筋,陶灼华便有些模糊头痛,耐着性子坐了半晌,见长公主仍然没有叫世人辞职的意义,她便怯生生立起家来告罪:“来时坐车有些头晕,夕颜想先辞职,下去歇一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