楸楸紧跟着陶灼华冲出来,眨眼间便分清了敌我,对着忍冬一阵狂吠。忍冬又厌又怕,便往院中新植的香樟树下躲藏。
陶灼华先不睬她,去瞧茯苓脸上的伤势。见茯苓脸上两三道指痕阔阔肿起老高,幸得药膏讳饰,才不那么触目惊心,便吃紧问道:“感觉如何样?”
“你怎能脱手伤人”,娟娘不防备忍冬守着陶灼华竟敢脱手,一时瞋目而视,仓猝将茯苓扶起家来,又命人打盆凉水,再拿上好的药膏来。
和子与陶灼华也算有缘,去岁寒冬腊月跟着谢贵妃去皇家寺院祈福,谢贵妃用心与陶灼华说早了时候,让她们主仆等在外头,是和子悄悄将她们领进抱厦里烤火,还替他们斟了热茶。
陶灼华从榻上豁然翻身坐起,趿了脚踏上的绣鞋,将竹帘狠狠一摔,挽着臂间淡青的披帛施施然走下了台阶,冲着忍冬冷冷说道:“你好大的气性。”
忍冬不防叫陶灼华看个正着,却也梗着脖子不肯转头。
自打晓得忍冬吃里扒外,娟娘早看不惯她的做派,冷冷说道:“衣裳金饰自有菖蒲与茯苓办理,不必烦劳女人。便是这几床夹纱被,茯苓这小丫头都能随便托起,只要忍冬女人你金尊玉贵?”
蒲月气候渐暖,和子领着几名内侍重新规整青莲宫内的花草,将背面的荒地垦出,植了几株金银花,辟成一个小小的花圃,又替陶灼华搭了秋千架,齐划一整种了些蘅芷杜若之类的香草,以待夏季驱蚊来用。
陶府里不缺钱,她向来没有过那些奴婢们为着讨生存的举步维艰,却更能体味他们的辛苦。倘能拿钱买到些欢乐,她甘愿瞧着阖宫的人都能安乐满足。
没有亲人们的祝贺、没有何子岑的伴随,除却外务府依着份例送来了贺仪,便是仁寿天子与德妃娘娘派人送了些礼品。叶蓁蓁还是不肯撕破面皮,送了幅她本身绣的桌屏,陶灼华便也来者不拒,还留她吃了寿面。
晓得和子家有老父病骨支离,急须拿银子买药治病,陶灼华请娟娘送了五十两的银票给他,几近顶了一个平常百姓家里整年的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