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法健忘那一日的伤痛,也不想与何子岱清理前情。算起来何子岱的确并没有孤负何子岑的相托,而是安然将陶灼华带出了大阮。
上元节那日,天还是飘了些雪花,早上起来便细细碎碎,若飞扬的柳絮。
今次陶府悄悄搬场,陶灼华曾叮嘱老管家将那些迎春也一并运到大阮。现在一向未与老管家见面,也不晓得他是否完成了本身的嘱托。
不过举手之劳,陶灼华如果推委便显得过分高耸,她只好勉为其难地笑道:“既是如此,费事王爷屈尊去青莲宫坐坐,灼华替王爷选只花斛便是。”
折过青莲宫前头的荒坡,再走好一段路才是御花圃的西墙。两人一起行来,官道上已经打扫得干清干净。点点落雪都堆在两侧的苍松与翠竹之下,顶着树尖上一髻白边,更加显得安好。
命菖蒲与忍冬笼起火炕,烹好解腻的大麦茶。陶灼华再请娟娘备些竹荪、鸡枞、猴头之类的野山珍,配上冻豆腐、年糕和几味菜式,筹办午间吃热锅子。
他亲身驾车,将陶灼华一向送到大裕皇朝的京师。然后,便是他并不听陶灼华的辩白,也不管她的苦苦要求,直接将她丢在了瑞安长公主府的门口。
即使宿世的恩仇过分悠远,只要一想到阿谁未曾出世的孩子,她对他便仍然心有怨忿。现在再瞧着何子岱的热忱,她唯有避之不迭,只不能劈面表示出来,便唤着何子岱的封谓淡然笑道:“齐王殿下过分客气,有事固然叮咛便是。”
何子岱手上也拿着几枝新折的迎春,到似是混乱无章。他挠着头发笑嘻嘻说道:“郡主唤我子岱便是,又不是朝堂之上,何必那么生份。本日是诚哀告你帮手,只因母妃喜好迎春花,本待替她折上几枝添些上元节的喜气,何如不会插瓶。郡主便帮个忙,选个应景的瓶子可好?”
主仆两个且走且停,赏玩着御花圃中的雪景,一时不舍得立足。
何子岱目光眉彩中云锦堆叠,眼中的高兴更是星星点点。他重重点了点头,便随上了陶灼华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