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与她本无姐妹情分可言,统统但听你叮咛。”
莘月黯然起家,来到窗前,冷静地望着远处的昭阳殿。高阳彻夜必是宿在那边了,殿中灯火透明,那抹暖黄色的光刺痛了她的眼睛。
所幸,她还是撑过来了,聪慧灵慧如莘月,早就做好了鱼死网破的筹算,但家中的一点血脉,她不管如何都要保住。在兄长被诛杀后,她遣贴身侍女林宛前去忠烈侯府,救下了杨宇轩的独女;而在巫蛊宫变之前,她便借端将太子送出了都城,免遭横祸连累。
“莘月无能,愧对杨氏一族。愿彼苍有眼,杨氏先人能一雪前耻,光复门楣。”
她微微一笑,旋身回殿。一盏盏烛台跟着她的脚步顺势倒下,火焰吞噬着丝帛和地毯,很快便伸展开来。
方旻一声令下,万箭齐发。莘月纵使技艺再高强,也难逃一伤。若非郎中令萧然及时赶到得救,她必定没法支撑到现在。
“信我,郡主,只需信我。”
月色入户,映照着早已弃置的金炉玉枕,杨莘月坐在打扮台前,望着镜中的皓齿明眸,兀自入迷。那容颜模糊还是当年冠绝京华的模样,即便育有一子,也只是为她的端倪之间平增几分娇媚风味罢了。
夜露深重,高殿之上寒气袭人,莘月模糊感觉受伤的右腿有些非常,低头看时,伤口处已排泄了玄色的血丝。她冷冷地笑了。当她终究明白方氏对杨氏一族的怨怼之心时,设下的圈套早已收口,将他们紧紧地圈于此中。
静夜更深,南宫清漏声悠长。椒房殿外,保卫将士们都暴露了倦容。三日之期将至,废后杨氏仍然闭门宫中,茶饭不进。若无不对,明日中午,她便会被押送法场问斩。
“高阳并非池中物,今后,为父也一定能再庇护你了。”
嫁与高阳以后,他们琴瑟相和、羡煞旁人,不过量时,宗子高祯便出世了。她一面在家中相夫教子,一面运筹帷幄,为父亲兄长运营战事。厥后,前朝萧氏麟帝暴病身亡,护国公邓晟自封摄政王,挟持幼主号令四方,一时天下大乱。
她没有推测的是,统统的温情脉脉都是为了硬化她的糖衣,为的是让她心甘甘心肠付下这味毒药。高阳突发大病,卧床两年,她帮手太子,垂帘听政,把床前奉侍的事件拜托给了桂芝,这一拱手,让出去的,倒是高阳的心。
方氏月芝,凉州平远侯方岳幼女。不管高阳如何解释本身是为大局着想,娶一女子而得凉州,莘月仍然痛心不已。她甘愿本身一人率五千兵马攻破凉州,也不肯与别人共侍一夫。但她同时也是识得大统之人,方氏既已入门,她便会善待于她。
大火三日未绝,椒房殿一夕成灰烬。
少顷,宫墙边俄然有人放起了烟花,一朵朵划破夜空,收回瑰丽夺目标光辉。殿门外的侍卫群情纷繁,领命前去检察,只余下一两个困乏的人执勤。
“莘月,我要拿下这斑斓国土,报你当年的知遇之恩。”
疆场无情,伉俪聚少离多,而当她终究与高阳会师雍州,筹办攻破都城时,却发明本身的夫君身边,多了一个巧笑倩兮的人儿。
可恰好,她就是喜好高阳,一个戋戋五品的偏将军。当她被蛮夷围困衡阳城、伶仃无援时,是他违背军令,携奇兵前来得救。
一样名为月,杨莘月是塞外边疆的长河落月,方月芝则是江南小镇的月上柳梢。月芝不会舞刀弄剑,却懂琴棋书画,她灵巧聪明,谱得《入阵曲》颂高氏之功,在军中广为传唱。莘月与她相处日久后,竟也情投意合。厥后高阳称帝,奉莘月为后,月芝为避讳改名为桂芝,两人还是敦睦。高阳并不是个滥情之人,后宫也无美人三千,闲时莘月与桂芝常常相伴,相亲如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