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后你须戴上面具迎人的光阴颇多,而你在我面前,大可不必如此。”
子歌已风俗了他亦戏亦谑的言谈,便只是抿唇一笑。刚好此时有人排闼而入,打断了这半晌的沉默。
这‘面具’二字,却又触及了子歌的隐忧。她的脑海中闪现起岑公公那张笑容浮泛的脸,唇角整天上扬,眼里却寂然无笑意,十年如一日空中不改色。
“今后……若再见高湛、卢浚逸、刘豫章,记着,你是林安歌。是阿谁街头偶遇、王府初见时技压群芳,又语出惊人的女子。携姐妹献艺,为的是离开歌坊,嫁入大户。”穆离轩淡淡道,“你若想用‘林安歌’这重身份护住本身,便应把本身的目标冠冕堂皇地亮出来,让他们不会多心再去猜忌。”
“歌儿……”穆离轩长叹一声,伸手挑起她的下颔,让她直视本身的眼睛,“记着,你便是你,是杨家独女,也是背负天命之人。不管家亡火海或是十年颠沛,都没法消逝你身上与生俱来的浩然正气。你……必定会是阿谁决定大齐国运之人。”
“本来如此……”子歌轻吁了口气。他老是如此,半是戏谑,半是当真,时而令人哭笑不得,时而又能以一句话击中她的苦衷,让她感觉难以捉摸。
可兴天下,可亡天下!
“的确,你不必。”他深觉得然地说道,一手支地,另一手却以袖口代手帕,靠近她的脸,替她悄悄拭去未干的泪痕。
穆离轩伸手取了茶壶,斟满一杯,推至她的面前,没有说话,只是温馨地听着。
他身上的墨色长袍做工精美,袖口滚金边,又以金线绣以盘龙纹饰。他却一副毫不在乎的神情,只是挑眉看着她。
见她神采稍霁,穆离轩心下顿安,唇角的浅笑也加深了几分。
“你那日在私塾里大哭时,弄脏的但是南诏国世子的朝服,怎未见你担忧?”
穆离轩见她神采怔忪,觉得是本身语焉不详,便又补上一句道:“你不必以我为尊,你乃至不必决计以礼待我。南诏国人随性坦白,我虽入乡顺俗,毕竟是不风俗这些虚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