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窍不通之人本就少见,万中不过一二。纯阴之体亦是罕见,和一窍不通的概率不相高低。要纯阴之体还要一窍不通,真是难上加难。他驰驱了两年,遵循江山盘的指引,找到了两个纯阴之体的女子,可她们都不是一窍不通。
大猫终究确认她已经没有了抵挡之力,嘶叫了一声,腾空扑起!
不管是边幅还是气度,都让人观之可敬,又望之生畏。杨五妮儿瞻仰着这男人,心中不期然的就浮出了“神仙”这个称呼。
神仙抚我顶。
杨五妮儿微微的感到绝望,垂下眼眸。却听男人问道:“你多大了?”
她忽觉有异,抬起右臂,便看到袖子磨破之处,在地上翻滚时擦破的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率在愈合。不但如此,在刚才长久的存亡相搏中因为狠恶发作而感到气虚力竭的身材,仿佛被重新灌注了力量。
第二次了。
活生生的,充满炊火气――这是她在这个天下的家,在这个天下的糊口。
杨五妮儿沉默了一下,伸出了手。和她乌黑、长着茧子、鸡爪似的手比起来,男人的手光亮白净,的确称得上是一双“玉手”。视觉对比非常激烈。杨五妮儿拿起那颗药丸,放入口中咀嚼吞下。咀嚼时便满口暗香,半晌后便有一股暖意自喉头、胃里散入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畅。
不管她宿世曾经有过如何高贵的身份,现在,她活在这个天下,只是一个山村女孩,还是个不能修仙的凡人。她已经被父母教诲过,在这个天下,修仙者是有着如何高贵的职位。作为一个凡人,见到一个神仙下跪叩拜,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杨五妮儿展开了眼。残暴的大猫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地上一团焦黑的尸身。方才那只将她逼入了绝境,几近要了她命的可骇走兽,已经变成了一坨焦炭。轻风起,那一坨黑炭粉化,随风飞散。
然后大师被门开的声音打断,都转过甚来看,见是家里最小的五妮儿,都放下心来,狼籍的号召她来用饭。
而现在,杨五仰着头,一只眼睛让血糊了,只用剩下的一只眼瞻仰着那浮在半空之人――浅灰色的长袍模糊现出富丽的暗纹,对襟广袖,衣带随风拂动。此人面如冠玉,颌下三缕长须,乌黑的头发绾在头顶,插一支外型古朴的木簪。
杨五妮儿叩首伸谢,却没听到答复,她等了几息,便直起家。那男人正用奇特的目光看着她。他不说话,她便也不吭声,悄悄的看着他。头顶俄然一沉,倒是男人伸出了手,放在了她的头顶。
“带我去见你父母。”男人说完,伸手想要拉她,却看到她眼眶分裂,一只眼睛都被血糊了,脸上也有几道划痕。身上的衣衫不但勾破了几处,裸/露的部分磨破了皮肉,血糊糊的,还沾了很多草屑、泥巴。
屋子里公然如她所料已经开饭了。
杨五妮儿站在门口,悄悄的看着他们。她激烈的预感到,她明天带回家的这个男人,即将突破她现有的糊口轨迹。在那之前,她是非常想要窜改现有的糊口状况的。但前提是,在她本身的打算以内,通过她本身的尽力来窜改,让统统的窜改和生长都在她的掌控中。而不是如许突如其来的,不成掌控的变数。
杨五妮儿的目光追着那些玄色粉尘,渐渐向上看去,终究看到了……半空中凭风而立的男人。
只是此时,这位气质出尘的修仙者正皱着眉头俯视着她。
看她伤口愈合,男人施了个清净诀。杨五妮儿只感觉有轻风拂面,再看时,衣裤虽还是褴褛的,却已经尘屑尽去。摸摸脸,也变得光滑洁净了。倒真是便利,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