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们提着灯集合过来照亮,一行人安温馨静地进了宅子。
许萱海性子坦直,这些年朝堂上历练,对读书人这副油盐不进的倔脾气早已见得惯了。走前两步,对着查继良揖道:“你姊夫是个莽夫,没念多少书,但是大理还是懂的。这些年前前后后做了很多错事,对你对德闵都疏于照顾,想起来内心愧得慌。明天这一出就叫负荆请罪。你要实在不解气,就请出娘舅的家法,打我一顿吧。”
夏夕内心想笑。从她进门起,忠勤侯经常处在家庭暴力的伤害中,找揍的自发性也很好。
查府是个二进的四合院,周周正正的布局布局,东西还带着两个跨院。绕过影壁,劈面的正屋灯火透明,沿路两排气死风灯将纵跨全院的青砖路映得清清楚楚。许萱河见势挥退了小厮,几小我径直朝着正屋而来。行至堂下,看到大门上方挂着一块黑漆匾额,端凝大气的书法,写着“眉坞”二字。
在我看来,定南侯一贯是不敷疼嫡长女的,但是易嫁事败那一日,他一句讨情的话也不给德雅说,只想让德闵舒心畅意。父女间再大的仇怨隔阂只怕终究都有个烟消云散的时候,舅爷想抨击也请考虑些个她的感受,非常气出上七分如何?“
许萱河摇了点头,对夏夕说,“老七媳妇,你起来吧,别跪了。”
夏夕站了起来。
他开口道:“老七媳妇,我是个直性子人,听不懂半截子话,你想做甚么,无妨说个明白。”
“门生查继良,见过忠勤侯爷,见过大理寺卿许二老爷。”
许萱河对忠勤侯说,“咱哥俩多留一会儿吧,老七的性恋品德舅爷必然体贴。易嫁前前后后这么多事,也够台戏了,咱俩就好好地给舅爷说道说道吧。”
忠勤侯脸上却阴云密布,这么胆小的儿媳妇,谁家有?治得婆婆颜面扫地,这回竟然面劈面地威胁公公。老侯爷一向护着她,纵得她越来越目中无人,非得把天捅个洞穴不成?
许家兄弟吃了一惊,齐声问道:“如何了?”
“要德闵捐躯小我名声自是不难,但是,要德闵罔顾娘舅的性命,倒是万难从命。今天下午,德闵预先做了防备,若我二人毙命,数日以内,大理寺、都察院、刑部、以及府衙、县衙五大机构都会接到我的状纸,任谁有天大权势也没法按下这桩性命大案。恩科期近,北京街头到处都是饱受贤人训诲的学子墨客,如果有人能言之凿凿地讲一讲姊妹易嫁的后续故事,信赖他们感兴趣得很。”
査继良大笑道,“真想不到,德闵外相荏弱,骨子里却有外祖陈氏武将世家的直系传承,等闲男儿也不及你刚烈,连娘舅都佩服起你来。但是你不必如此,女儿家娇贵,花朵般的品德,本该是娘舅护着你的。此次回北京,我不会不晓得我要面对甚么样的伤害,万一敌手比我料想的还蠢,娘舅真死了,你也不必赤膊上阵,放心看戏就是。”
“二老爷,侯府家风清正,人所共知。但是有句话描述得贴切:中午的阳光也有照不到的角落。”
忠勤侯张大嘴巴,呆若木鸡。许萱河白了他哥一眼,鼻子里冷哼了一声。
不过,二哥我粗长几岁,有个建议供你参详。定南侯再不堪,她是外甥女的生身父亲,德闵向来心善,一定忍心看他就此身败名裂,沦为天下笑柄。血脉这东西很奇异,你们俩几近素不了解,一见面却惺惺相惜,豪情深厚,不由得让人感慨血浓于水的奇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