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暗中脱手,他没留涓滴余地,可谓是狠辣无情。
如果起了抵触,性命倒是无虞,哪怕他是崔世雄,也不敢无端斩杀本身等人。只是在这位部下,兄弟几个怕是连一招半式都接不下来,能够无悲的性子,岂能让他等闲将韩露晨带走。
云无悲眸中寒光愈发凌厉,面无神采弹去衣袖上灰尘,又复昂首,直面这索命无常崔世雄,声音冷若冰霜。
砰――
在这三人中,两人浮空盘坐于石凳前,一人手执白子,作苦思冥想状;一人黑子落地,帮手捻长须,笑意盈盈,噤声不语。身前棋盘之上,吵嘴两色棋子犬牙交叉,难明难分。
这些光阴,各种谍报加上明台司中人脉,他以模糊摸清了一丝头绪,倘若果然如本身所料,幽州局势确无需再多操心,天将大变,云、楚两府终归逃不过飞灰泯没之局。
细细观之,不难发明,这弈局照此生长,模糊有和局之势。
此峰,高万仞,自清风峡谷口拔地而起,直插云霄,巍峨峻拔。
身侧云无悲翩然起家,抬手柔情似水的理顺韩露晨被风吹的狼藉的发髻,俯身柔声说道:“露晨勿忧,统统也有我。”
阁楼外侧,立一老叟,正对着清风峡谷口四周,自这百丈之遥高空,缓缓打下一道神念,继而抚须笑道:“云兄,令府这至公子公然不凡,修为心性亦是不俗,可叹我楚氏诸多后辈竟无一人可与之比拟!”
单单是崔世雄这三个字,便使得在坐几人有种浓厚血腥劈面而来的错觉,其膝上得那柄宝剑更是在现在分外刺目,好似有无数冤魂挣扎其上,吼怒不断。
崔世雄当下一惊。
如果换作三载之前,他崔世雄决然不敢下此重手,不然哪怕托庇于明台司镇抚使皇普景元麾下,也难逃一死。
“诸位兄长,我再去寻些野味过来,去去便回。”
云无病寂然坐下,面有忧色。
但是在凡人视野不成及的云霄之上俯身观之,如此雄峰竟自峰巅其一分为二,直灌九幽。闻名遐迩的清风峡,鲜明恰是这巨峰空中的裂缝之处。
回身之际,英锐的脸上已经满布寒霜,涓滴不掩胸中杀意。
倘若这神念一击而中,劈面那无知小辈定然魂力大损,伤及根底,其成果必定,这所谓云府至公子终其平生,再难踏入筑基之境。
方才的神念比武不过产生于电光火石之间,似云无病等人练气修为,难以发觉,只模糊听到一声寒微的闷响,青石之上平空荡起多少灰尘。
北镇抚司十四千户当中,姓崔的只要一人,面前之人姓甚名谁不问便知。
只见那崔世雄拂袖站起,负手而立,不怒反笑。徒然居高临下俯视云无悲,棱角清楚的脸上透出调侃之色。
说完,自阁正中云桌之上摄来一盏茶,抿了一口,又道:“明台司鹰犬也来凑这热烈。既然那崔世雄来了,想必皇普景元也该不日便至,成心机!”
索命无常崔世雄!
通体发寒,如坠冰窟。
现在却不必过分在乎。
他尚且记得,皇普大人曾言,虞州韩氏诛除,可撤回幽州人手,静观大变!
哀伤、痛苦、仇恨与惊骇,糅分解一种庞大的眼神,芊芊贵体不受节制的颤抖起来,晚风裹着似有若无的草木之香自青石上拂过,吹起韩露晨额前青丝,煞白的脸颊上,两行清泪滚滚而下。
生冷的腔调让云府诸人呼吸一窒,氛围突然降至冰点,尽是肃杀之意。
北镇抚司千户、姓崔。。
青石另一端,韩露晨在崔世雄话音落下之际,蓦地回身,看着篝火前那刻骨铭心的、做梦都想将之千刀万剐的人影,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