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无悲后退十余步,手臂微微发麻。
却不知何故,修为跌落筑基,故而才有黑云压顶、短命之相!
后者踌躇半晌,方才苦笑出声:“唉,罢了,阎兄心结难明,依你便是。不过另一人却需活捉活捉才好!”
“不错,是又如何!天命如此,人力难及。不过火兄之意你尚不知,与其受那万般惨痛之苦,能陨于某手中,也算是大幸了!”
“金丹不漏之体公然刁悍!”
“道友何往?”
饶是如此,楚天祺仍旧不敢有涓滴放松之意,盖因战至现在,仍不见这三十余人动用腰间匕首,仿若安排普通。
这体质刁悍已远超筑基境的范围。
倘如果直面金丹境真人,自问远非敌手,难有幸理。
石案对过,清癯男人面上阴翳更浓,犹自不甘得道:“道分歧罢了,是顺是逆全看心性。似你我这般景象,徒之何如?”
“这位火麒麟倒是令人好生佩服!存亡系于一线,仍不肯昂首称臣,好派头!”
云无悲身若腾兔,蓦地跃起,带着凌厉的罡风,转眼以飞至白发人身前。
又一次扫退围拢过来的火甲卫,楚天祺趁机再重伤一人,而背工执阴阳齐眉棍暗中调息,静待下一次的可趁之机。
云无悲胸中豪气顿生,感慨此番通天云路一行收成颇丰。
自家的搏斗至真玄冥之体,哪怕不如金丹不漏之体,也该相差仿佛才对。
云无悲面色骤紧,他神念探的清楚,这月白细剑并不法力所凝,却能融入身材发肤。
只觉方才那一拳像是砸在了金石之上,不过除此以外,并无大碍。其身前悬停的重剑,与这白发人月白细剑硬撼一击以后,只是有少量魂念煞力被震散,就在云无悲深思之际,又复规复如初。
就在其周身银光一窒的空当,云无悲电眸微眯,暴呵一声,手掌自云袖中探出,横握成拳,直直捣向白袍人头部。
遐想到此人那诡异的不漏之体,云无悲恍然大悟。
云无悲绕过争斗中的火甲卫三十余人,身形飞掠至白发男人不远处。
白发人深陷的眸中,绝望之色闪过,随即摇了点头,发笑道:“以你的修为,当能窥得阎某跟脚一二,我也不以大欺小,让你三招。”
思及此,云无悲不惊反喜。
拱手一礼以后,不再踌躇,识海煞剑盘纡几圈,缓慢吞噬融会,半晌凝成丈许重剑,飞出体外。悬浮于云无悲掌心,墨色光芒吞吐不定。
不远处,楚天祺被三十余火甲卫团团围困。
回眸轻扫问心碑前七人,一阵失神,不觉喃喃轻语道:“真君之下皆蝼蚁尔。阎兄讨厌此等肮脏之事,我火极又何尝不是?”
白发男人不闪不避,只是背负的左臂探出,横在胸前,两人拳掌相撞。
更令其心惊的是,那以法而凝的法剑,竟能与自家法器相抗而不散,这倒是多么法门?
一击以后,白发男民气中亦是震惊不已。
筑基初期后辈,直面本身这曾经的金丹境真人,而平分秋色!
“我观你这小辈很有定夺,本来也是一莽夫蠢货,戋戋筑基初期安敢与我硬撼,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目之所及,只见这些人一如之前,纷繁退开几丈,旋即纷繁抽出匕首,竟蓦地刺想各自的胸口。
这三十余人修为战力均是普通,却胜在共同默契。楚天祺一招横扫千军,扫退身前之人,棍势蓦地一转,身形倒飞,突刺身后之人。后者硬抗一击,被扫退十余步,立即又有几人围拢上来。
这阎姓之人沉默不语,对着那位银甲披身的火麒麟微微点头。而后风中飞扬的雪色长发,缓缓摆脱头顶玉冠,在众目睽睽之下凝成一柄通体月白的三尺细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