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道上行人亦逐步希少,反倒是或持重庄严、或都丽堂皇的车驾徒然多了起来。
但就在这一片浮华喧闹当中,自入城之始,每隔百步便有几人混迹于平常百姓当中。
“此事非常蹊跷,只是现在人多眼杂,多有不便,还需从长计议。”
数十丈外的云无悲,却蓦地怔住,周身戾气徒然发作,杀机顿起。
如此大事,这些世家焉能不知?
“数日之前,我令无咎招他持虎符来见,不料我们这位‘天公子’恰是东风对劲时,那里偶然候理睬我这闲人?哼!”
现在,此人突然现身凤阳郡太守府,当真是出乎他料想以外。
见忠伯一脸笃定,云无悲眉头蹙的更紧。
斯须,嘲笑一声,心忖只怕戋戋三万凤阳军,还入不了明台司法眼吧?
如果在承闰年景也就罢了,靖边侯府云烈阳一脉哪怕是一介旁支,也非这些世家能望其项背。
凤阳城中溶解的冰雪,已在凛冽的天寒当中再度固结,覆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空旷的主道之上鲜有人迹,只余一辆辆车驾驻留。四周私宅府邸,掌灯闭户,全部凤阳城中一片喧闹。
目之所及,但见凤阳城中喜意盈天,满目尽是披红负伤,走狗行人亦是红光抖擞,与有荣焉。
云无悲眸中凶光高文,目光微凝,死死盯着索命无常崔世雄。
“小少主何必妄自陋劣?无天或许心有苦处,也未可知也。”
而现在间隔太守府已只稀有十丈之遥。
而他率两万东临位南下,兵临幽南之地,凤阳更有三万雄兵在侧,这统统焉能逃得过这些权势的耳目?
出了闹市,行走半个时候以后,太守府已遥遥在望。
此人不是别人,恰是大庆明台司北镇抚司千户、清风峡谷前败于云无悲剑下的索命无常崔世雄!
一声苦笑,云无悲俯身对着盘膝而坐的忠伯私语几句。
苦笑一声,云无悲顺着人流涌入一家店铺以内,冒充逗留好久,这才施施然走出。而后又闲逛了三家店铺以后,两人便径直向凤阳城太守府踱步而去。
沉吟好久,云无悲与忠伯相视一眼,两人面色俱是愈发的凝重。
在配房中来回踱步好久,这才苦着脸,寒声笑道:“好大的手笔!近三百练气、七十筑基,哪怕抛去三位金丹境真人不说,这等气力也绝非平常世家能敌!”
但就在两月之前,靖边侯府协同定阳侯府与七成世家大族,在幽东高原之上,将余下三成世家悉数斩尽扑灭,说是血流成河也不为过。
想着,诸多混乱的思路剪不竭,理愈乱。
当真算得上是来宾盈门了。
数十息后,云无悲徒然现身山林之前,望着浩大林海,蹙眉呢喃道。
而十余日前,泗水李氏更是满门陨于聂狂刀之手。
此时,两人处于一处闹市当中。
目光穿透夜幕,落在了太守府之前。只见朱门的大门两侧,两尊石狮披红负伤,口含琉璃夜明珠,披收回一阵阵幽幽的光彩。
十余金甲侍卫待看清来人,纷繁躬身施礼问安,而后又复站定。
数十息以后,一列巡查的兵卒披坚执锐而来,又仓促而去。
门前十余金甲侍卫,分立太守府两侧,手中明晃晃的金戈在夜明珠光彩印照下,寒光逼人。
云无悲不成置否的微微点头。
“这一起行来,忠伯有何发明?”
“暗中作怪的乃是大庆鹰犬明台司?也对,三位金丹真人,七十余筑基,练气无算,诸多权势当中,也只要这明台司邸才有如此薄弱的气力了。”
骤闻此言,云无悲猛的一惊,惊呼道:“三位金丹真人?”
说话间,云无悲阴沉的目光落在了窗外、那络绎不断的车驾之上,心中倒是疑云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