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儿一看罗妈妈亲身出场,吓得夹脚在一声高似一声的叫骂声里捧首鼠窜了。
“这女人细品嫩肉,只怕不是过苦日子的……”
我忍不住问:“龙神爷,这是何物?为何如此异香?”
我们转头一看,本来是罗妈妈携着丫环小厮,浩浩大荡的出来,正瞪着眼睛,叉着腰,指着胡三道:“有钱便是客,兜里洁净,嘴倒是不洁净!我们烟雨阁如何会有你那么下作?”
“莫非是山贼劫来的大户人家蜜斯?”
龙井笑道:“小白别别扭扭,说是不让本神吃他身上生出的槐花,倒还是在花期结束之前,托玉王蜂收了一瓶子槐花蜜给本神送了来。”又冲供桌内里努努嘴:“另有一箩筐最顶尖的嫩花椒芽。”
“花椒芽交与梅菜,梅菜托爹爹给龙神爷做花椒芽肉丁炸酱面吃罢!”我自告奋勇的说。
“是啊,呼呼的,只怕房顶子给吹下来!”
本来如此,公然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白公子与龙神爷,还真是一类人呐!
“贼眉鼠眼的东西!就是个怂货!”罗妈妈斗志昂扬,意犹未尽的啐道。
第二日,烟雨阁竟然也开端来了恩客,想必各种传言日子久了,不攻自破,毕竟没有几个真的见了鬼的,而烟雨阁竟然感染了白公子身上那浓烈的香气,耐久不散,也教烟雨阁更着名了,文人骚人吟咏着“花气袭人知昼暖”,都说是梦到了花神在烟雨阁,一闻公然不假,边吟诵边在花厅里吃茶吃的正有滋味,烟雨阁竟重新热烈了起来。
“这谁晓得!”罗妈妈皱起了扫帚眉:“好死不死,死在我烟雨阁门口,没得倒霉!”
“没死!”罗妈妈先是一愣,仰了脸便喊道:“小秋,还不速速去请回春堂的黄大夫来!”又指着一个小厮号令道:“速速去报官!说这里有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别是逃犯甚么的,我们烟雨阁可不想粘连这层干系,到时候有嘴说不清,谁担得了这个任务!”
青石板街倒是给风吹得干清干净,石板缝里的风沙都给吹走了。
以芝麻花生,或者红糖,或者豆沙,或者薯泥调好了味道做馅子,将艾草糯米团作皮兜出来,揉搓成圆圆小团,待水沸后搁上笼屉蒸,渐渐便有艾草那奇特的暗香味道飘出来,引得人垂涎欲滴。
莫非说,这香气和梦境,是白公子为了烟雨阁姐儿支出的气血,留下的回礼么?去龙神祠拜访供奉,只闻见龙神祠那槐花异香更甚,进门瞧见龙井正半躺不躺的斜倚在供桌上,手里拿着一个瓷罐子,在用苗条的手指粘内里透明的汁液送进嘴里吃。
紫玉钗街上夙起开铺子的人们打着哈欠相互号召着,都说:“明天早晨的风真大!”
“你们呀,守着莺莺燕燕的烟雨阁,倒还往远处猜!”一个描述鄙陋的赖汉悄悄指着烟雨阁道:“说不准,是烟雨阁的姐儿,受不了鸨母的虐待,他杀在这烟雨阁门口,以示委曲呐!”
“看哪个模样,只怕不像活着的了……”一个老婆婆说:“那里有人脸冲下躺着!”
不过糯米难以消化,天然还是少吃为妙,吃一个新奇意义,已经教人大为满足。
几日未曾下雨,只感觉天干物燥,碧油油的艾草团子非常讨喜,成了时下点心的新宠。
“如此甚好,”龙神爷浅浅一笑:“傻狍子毕竟还是同之前一样了。”
“放你妈的驴屁!”一个又尖又细阴测测的声声响了起来:“胡三儿,老娘瞧着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日日眼巴巴的往我们这烟雨阁里望,兜里却连个铜板子也没有,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说,竟敢还往我们这泼起脏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