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午,立梁贵报酬皇后,追废懿陵为朱紫冢。帝恶梁氏,改皇后姓为薄氏,久之,知为邓香女,乃复姓邓氏。
以司空韩縯为司徒,以太常北海孙朗为司空。
三月,复断刺史、二千石行三年丧。
闰月,庚辰晦,日有食之。
汉纪四十六(起强圉作噩,尽昭阳单阏,凡七年)
肱与二弟仲海、季江俱以孝友著闻,常同被而寝,不该征聘。肱尝与弟季江俱诣郡,夜于道为盗所劫,欲杀之,肱曰:“弟年幼,父母所怜,又未聘娶,愿杀身济弟。”季江曰:“兄年德在前,家之珍宝,国之漂亮,乞自受戮,以代兄命。”盗遂两释焉,但打劫衣资罢了。既至,郡中见肱无衣服,怪问其故,肱托以它辞,终不言盗。盗闻而感悔,就精庐求见征君,叩首赔罪,还所略物。肱不受,劳以酒食而遣之。帝既征肱不至,乃下彭城,使画工图其形状。肱卧于阴暗,以被韬面,言患眩疾,不欲出风,工竟不得见之。
京师蝗。
闳,安之玄孙也,苦身修节,不该辟召。著隐居讲授,不修世务。昙继母酷烈,昙奉之逾谨,得四时珍玩,何尝不先拜而掉队,乡里觉得法。
六月,鲜卑寇辽东。
琼辟汝南范滂。滂少厉清节,为州里所服。尝为清诏使,案察冀州,滂登车揽辔,慨然有廓清天下之志。守令臧污者,皆望风解印绶去;其所举奏,莫不厌塞众议。会诏三府掾属举谎言,滂奏刺史、二千石权豪之党二十馀人。尚书责滂所劾猥多,疑有私故。滂对曰:“臣之所举,自非叨秽奸暴,深为民害,岂以污简札哉!间以会日迫促,故先举所急,其未审者,方更参实。臣闻农夫去草,嘉谷必茂;忠臣除奸,霸道以清。若臣言有贰,甘受显戮!”尚书不能诘。
永寿三年丁酉,公元一五七年春,正月,己未,赦天下。
冬,十月,帝校猎广成,遂幸上林苑。
帝又征安阳魏桓,其村夫劝之行,桓曰:“夫干禄求进,以是行其志也。此后宫千数,其可损乎?厩马万匹,其可减乎?摆布权豪,其可去乎?”皆对曰:“不成。”桓乃慨然叹曰:“使桓生行死归,于诸子何有哉!”遂隐身不出。
十仲春,南匈奴诸部并叛,与乌桓、鲜卑寇缘边九郡。帝以京兆尹陈龟为度辽将军。龟临行,上疏曰:“臣闻三辰不轨,擢士为相;蛮夷不恭,拔卒为将。臣无文武之才,而忝鹰扬之任,虽殁躯体,无所云补。今西州边鄙,地盘塲埆,民数更寇虏,室家残破,虽含活力,实同枯朽。往岁并州水雨,灾螟互生,稼穑荒耗,租更空阙。陛下以百姓为子,焉可不垂抚循之恩哉!古公、西伯天下归仁,岂复舆金辇宝觉得民惠乎!陛下继复兴之统,承光武之业,临朝听政而未留圣意。且牧守不良,或出中官,惧逆上旨,取过目前。呼嗟之声,招致灾害,胡虏凶悍,因衰缘隙;而令堆栈单于豺狼之口,功业无铢两之效,皆由将帅不忠,聚奸而至。前凉州刺史祝良,初除到州,多所纠罚,太守令长,贬黜将半,政未逾时,服从卓然,实应赏异,以劝服从;改任牧守,去斥奸残;又宜更选匈奴、乌桓护羌中郎将、校尉,简练文下,授之法律;除并、凉二州本年租、更,宽免罪隶,打扫更始。则善吏知营私之祐,恶者觉营私之祸,胡马可不窥长城,塞下无候望之患矣。”帝乃更选幽、并刺史,自营、郡太守、都尉以下,多所革易。下诏为陈将军除并、凉一年租赋,以赐吏民。龟到职,州郡重足震栗,省息经用,岁以亿计。诏拜安宁属都城尉张奂为北中郎将,以讨匈奴、乌桓等。匈奴、乌桓烧度辽将军门,引屯赤阬,炊火相望。兵众大恐,各欲亡去。奂安坐帷中,与弟子讲诵自如,军士稍安。乃潜诱乌桓,阴与和通,遂使斩匈奴、屠各渠帅,袭破其众,诸胡悉降。奂以南单于车儿不能统理国事,乃拘之,奏立左谷蠡王为单于。诏曰:“春秋》大居正;车儿一心向化,何罪而黜!其遣还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