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庚午朔,日有食之。
袁绍军阳武,沮授说绍曰:“北兵虽众而劲果不及南,南军谷少而资储不如北;南幸于急战,北利在缓师。宜徐耐久,旷以日月。”绍不从。八月,绍进营稍前,依沙塠为屯,东西数十里。操亦分营与相称。
刘备略汝、颍之间,自许以南,吏民不安,曹操患之。曹仁曰:“南边以雄师方有目前急,其势不能相救,刘备以强兵临之,其叛变故宜也。备新将绍兵,未能得其用,击之,可破也。”操乃使仁将骑击备,破走之,尽复收诸叛县而还。备还至绍军,阴欲离绍,乃说绍南连刘表。绍遣备将本兵复至汝南,与贼龚都等合,众数千人。曹操遣将蔡杨击之,为备所杀。
初,操壮关羽之为人,而察其心神无久留之意,使张辽以其情问之,羽叹曰:“吾极知曹公待我厚;然吾受刘将军恩,誓以共死,不成背之。吾终不留,要当立效以报曹公乃去耳。”辽以羽言报操,操义之,及羽杀颜良,操知其必去,重加犒赏。羽尽封其所赐,拜书告别,而奔刘备于袁军。摆布欲追之,操曰:“彼各为其主,勿追也。”
汝南黄巾刘辟等叛曹操应袁绍,绍遣刘备将兵助辟,郡县多应之。绍遣使拜阳安都尉李通为征南将军,刘表亦阴招之,通皆拒焉。或劝通从绍,通按剑叱之曰:“曹公明哲,必然天下;绍虽强大,终为之虏耳。吾以死不二。”即斩绍使,送印绶诣操。通急录户调,朗陵长赵俨见通曰:“方今诸郡并叛,独阳安怀附,复趣收其绵绢,小人乐乱,无乃不成乎?”通曰:“公与袁绍相持甚急,摆布郡县叛变乃尔,若绵绢不调送,观听者必谓我顾望,有所须待也。”俨曰:“诚亦如君虑,然当权其轻重。小缓调,当为君释此患。”乃书与荀彧曰:“今阳安郡百姓困穷,邻城并叛,易用倾荡,乃一方安危之机也。且此郡人执守忠节,在险不二,觉得国度宜垂慰抚。而更急敛绵绢,何故惩恶!”彧即白操,悉以绵绢还民,高低欢乐,郡内遂安。通击群贼瞿恭等,皆破之。遂定淮、汝之地。时操制新科,下州郡,颇增严峻,而调绵绢方急。长广太守何夔言于操曰:“先王辨九服之赋以殊远近,制三典之刑以平治乱。愚觉得此郡宜依远域新邦之典,其官方小事,使长吏临时随宜,上不背正法,下以顺百姓之心。比及三年,民安其业,然后乃可齐之以法也。”操从之。
操还军官渡,阎柔遣使诣操,操以柔为乌桓校尉。鲜于辅身见操于官渡,操以辅为右度辽将军,还镇幽土。
秋,七月,立皇子冯为南阳王;壬午,冯薨。
曹操出兵与袁绍战,不堪,复还,坚壁。绍为高橹,起土山,射营中,营中皆蒙榡而行。操乃为轰隆车,发石以击绍楼,皆破,绍复为隧道攻操,操辄于内为长堑以拒之。操众少粮尽,士卒疲惫,百姓困于征赋,多叛归绍者,操患之,与荀彧书,议欲还许,乃至绍师。彧报曰:“绍悉众聚官渡,欲与公决胜负。公乃至弱当至强,若不能制,必为所乘,是天下之大机也。且绍,布衣之雄耳,能聚人而不能用。以公之神武明哲而辅以大顺,何向而不济!今谷食虽少,未若楚、汉在荥阳、成皋间也。是时刘、项莫肯先退者,觉得先退则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