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间王飆闻李含等死,即起兵讨长沙王乿。大将军颖上表请讨张昌,许之;闻昌已平,因欲与飆共攻乿。卢志谏曰:“公前有大功而委权辞宠,时望美矣。今宜顿军关外,文服入朝,此霸主之事也。”参军魏郡邵续曰:“人之有兄弟,如摆布手。明公欲当天下之敌而先去其一手,可乎!”颖皆不从。八月,飆、颖共表:“乿论功不平,与右仆射羊玄之、左将军皇甫商专擅朝政,殛毙忠良,请诛玄之、商,遣乿还国。”诏曰:“飆敢举大兵,外向京辇,吾当亲帅六军以诛奸逆。其以乿为太尉,都督中外诸军事以御之。”
乿又使皇甫商间行,赍帝手诏,命游楷等罢兵,敕皇甫重进军讨飆。商间行至新平,遇其从甥,从甥素憎商,以告飆捕商,杀之。
昌遂据江夏,造妖言云:“当有贤人出为民主。”得山都县吏丘沈,更其姓名曰刘尼,诈云汉后,奉觉得天子,曰:“此贤人也。”昌自为相国,诈作凤皇、玉玺之瑞,建元神凤;郊礼、服色,悉依汉故事。有不该募者,族诛之,士民莫敢不从。又流言:“江、淮已南皆反,官军大起,当悉诛之。”相互扇动,情面惶惧。江、沔间地点起兵以应昌,旬月间众至三万,皆著绛帽,以马尾作髯。诏遣监军华宏讨之,败于障山。
李流疾笃,谓诸将曰:“骁骑仁明,固足以济大事;然前军威武,殆天所相,可共受事于前军。”流卒,众推李雄为多数督、大将军、益州牧、治郫城。雄使武都朴泰绐罗尚,使袭郫城,云己为内应。尚使隗伯将兵攻郫,泰约举火为应,李骧伏兵于道,泰出长梯于外。隗伯兵见火起,争缘梯上,骧纵兵击,大破之。追奔夜至城下,诈称万岁,曰:“已得郫城矣!”入少城,尚乃觉之,退保太城。隗伯创甚,雄生获之,赦不杀。李骧攻犍为,断尚运道。获太守龚恢,杀之。
十仲春,议郎周玘、前南平内史长沙王矩起兵江东以讨石冰,推前吴兴太守吴郡顾秘都督扬州九郡诸军事,传檄州郡,杀冰所署将吏。因而前侍御史贺循起兵于会稽,庐江内史广陵华谭及丹扬葛洪、甘卓皆起兵以应秘。玘,处之子;御,邵之子;卓,宁之曾孙也。
弘之退屯于梁也,征南将军范阳王虓遣前长水校尉张奕领荆州。弘至,奕不受代,举兵拒弘。弘讨奕,斩之。时荆部守宰多缺,弘请补选,诏许之,弘叙功铨德,随才授任,人皆服其公当。弘表皮初补襄阳太守,朝廷以初虽有功而望浅,更以弘婿前东平太守夏侯陟为襄阳太守。弘下教曰:“夫治一国者,宜以一国为心,必若姻亲然后可用,则荆州十郡,安得十半子然后为政哉!”乃表:“陟姻亲,旧制不得相监;皮初之勋,宜见酬谢。”诏听之。弘因而劝课农桑,宽刑省赋,公私给足,百姓爱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