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令乐广女为成都王妃,或谮诸太尉乿;乿以问广,广神采不动,徐曰:“广岂以五男易一女哉!”乿犹疑之。
初,三王之起兵讨赵王伦也,王浚拥众挟两端,禁所部士民不得赴三王募集。太弟颖欲讨之而未能,瀎心亦欲图颖。颖以右司马和演为幽州刺史,密使杀浚。演与乌桓单于审登谋与浚游蓟城南清泉,因此图之。会天暴雨,兵器沾湿,不果而还。审登觉得浚得天佑,乃以演谋告浚。浚与审登密严兵,约并州刺史东赢公腾共围演,杀之,自领幽州营兵。腾,越之弟也。太弟颖称诏征浚,浚与鲜卑段务勿尘、乌桓羯朱及东嬴公腾同起兵讨颖,颖遣北中郎将王斌及石超击之。
永兴元年甲子,公元三零四年春,正月,丙午,乐广以忧卒。
冰遣其将羌毒帅兵数万拒玘,玘击斩之。冰自临淮退趋寿春。征东将军刘准闻冰至,惶惧不知所为。广陵度支庐江陈敏统众在寿春,谓准曰:“此等本不乐远戍,逼迫成贼,乌合之众,其势易离,敏请督帅运兵为公破之。”准乃益敏兵,使击之。
罗尚逃至江阳,遣使表状,诏尚权统巴东、巴郡、涪陵以供军赋。尚遣别驾李兴诣镇南将军刘弘求粮,弘法纪以运道阻远,且荆州自空乏,欲以零陵米五千斛与尚。弘曰:“天下一家,相互无异,吾今给之,则无西顾之忧矣。”遂以三万斛结之,尚赖以自存。李兴愿留为弘参军,弘夺其手版而遣之。又遣治中何松领兵屯巴东为尚后继。于时流民有荆州者十馀万户,羁旅窘蹙,多为盗贼,弘大给其田及种粮,擢其贤才,随资叙用,流民遂安。
安北将军、都督幽州诸军事王瀎,以天下方乱,欲结援蛮夷,乃以一女妻鲜卑段务勿尘,一女妻素怒延,又表以辽西郡封务勿尘为辽西公。瀎,沈之子也。
上官巳在洛阳,残暴纵横。守河南尹周馥,浚之从父弟也,与司隶满奋等谋诛之。事泄,奋等死,馥走,得免。司空越之讨太弟颖也,太宰飆遣右将军、冯翊太守张方将兵二万救之,闻帝已入邺,因命方镇洛阳。巳与别将苗愿拒之,大败而还。太子覃夜袭巳、愿,巳、愿出走;方入洛阳。覃于广阳门迎方而拜,方下车扶止之。复废覃及羊后。
太弟颖怨东安王繇前议,八月,戊辰,收繇,杀之。初,繇兄琅邪恭王觐薨,子睿嗣。睿沈敏有度量,为左将军,与东海参军王导善。导,敦之从父弟也;识量清远,以朝廷多故,每劝睿之国。及繇死,睿从帝在邺,恐及祸,将逃归。颖先敕诸关津,无得出朱紫;睿至河阳,为津吏所止。从者宋兴自厥后,以鞭拂睿而笑曰:“舍长,官禁朱紫,汝亦被拘邪?”吏乃听过。至洛阳,迎太妃夏侯氏俱返国。丞相处置中郎王澄发孟玖奸利事,劝太弟颖诛之,颖从之。
刘沈渡渭而军,与飆战,飆屡败。沈使安宁太守衙博、功曹皇甫澹以精甲五千袭长安,入其门,力战至飆帐下。沈兵来迟,冯翊太守张辅见其无继,引兵横击之,杀博及澹,沈兵遂败,收馀卒而退。张方遣其将敦伟夜击之,沈军惊溃,沈与麾下南走,追获之。沈谓飆曰:“知己之惠轻,君臣之义重,沈不成以违天子之诏,量强弱以苟全。投袂之日,期之必死,菹醯之戮,其甘如荠。”飆怒,鞭之而后腰斩。新平太守江夏张光数为沈画计,飆执而诘之,光曰:“刘雍州不消鄙计,故令王得有本日!”飆壮之。引与欢宴,表为右卫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