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星孛于北斗。
方素与长安富人郅辅亲善,觉得帐下督。飆参军河间毕垣,尝为方所侮,因说飆曰:“张方久屯霸上,闻山东兵盛,盘桓不进,宜防其未萌。其亲信郅辅县具其谋。”缪播、缪胤复说飆:“宜急斩方以谢,山东可不劳而定。”飆令人召辅,垣迎说辅曰:“张方欲反,人谓卿知之。王若问卿,何辞以对?”辅惊曰:“实不闻方反,为之何如?”垣曰:“王若问卿,但言尔尔;不然,必不免祸。”辅入,飆问之曰:“张方反,卿知之乎?”辅曰:“尔。”飆曰:“遣卿取之,可乎?”又曰:“尔。”飆因而使辅送书于方,因杀之。辅既昵于方,持刀而入,守阁者不疑。方火下发函,辅斩其头。还报,飆以辅为安宁太守。送方头于司空越以请和;越不准。
成都王颖既废,河北人多怜之。颖故将公师藩等自称将军,起兵于赵、魏,众至数万。初,上党武乡羯人石勒,有胆力,善骑射。并州大饥,建威将军阎粹说东嬴公腾执诸胡于山东,卖放逐实。勒亦被掠,卖为茌平人师懽奴,懽奇其状貌而免之。懽家邻于马牧,勒乃与牧帅汲桑结懦夫为群盗。及公师藩起,桑与勒帅数百骑赴之。桑始命勒以石为姓,勒为名。藩攻陷郡县,杀二千石、长史,转前,攻邺。平昌公模甚惧;范阳王虓遣其将苟晞救邺,与广平太守谯国丁绍共击藩,走之。
乔乘虚袭许,破之。刘琨将兵救许,不及,遂与兄舆及范阳王虓俱奔河北;琨父母为乔所执。刘弘以张方残暴,知飆必败,乃遣参军刘盘为督护,帅诸军受司空越节度。
宋胄袭河桥,楼褒西走。平昌公模遣前锋督护冯嵩会宋胄逼洛阳。成都王颖西奔长安,至华阴,闻飆已与山东和亲,留不敢进。吕朗屯荥阳,刘琨以张方首示之,遂降。甲子,司空越遣祁弘、宋胄、司马纂帅鲜卑西迎车驾,以周馥为司隶校尉、假节,都督诸军,屯渑池。
十一月,立节将军周权,诈被檄,自称平西将军,复立羊后。洛阳令何乔攻权,杀之,复废羊后。太宰飆矫诏,以羊后屡为奸人所立,遣尚书田淑敕留台赐后死。圣旨累至,司隶校尉刘暾等上奏,刚强觉得:“羊庶人流派残破,废放空宫,门禁峻密,无缘得与奸人构乱。众无愚智,皆谓其冤。今杀一枯穷之人,而令天下伤惨,何益于治!”飆怒,遣吕朗收暾。暾奔青州,依高密王略。然羊后亦以是得免。
六月,甲子,安丰元侯王戎薨于郏。
汉王渊攻东赢公腾,腾复乞师于拓跋猗□,卫操劝猗□助之。猗□帅轻骑数千救腾,斩汉将綦毋豚。诏假猗□大单于,加操右将军。甲申,猗□卒,子普根代立。
刘弘遗乔及司空越书,欲使之解怨释兵,同奖王室,皆不听。弘又上表曰:“自顷兵戈狼籍,猜祸锋生,疑隙构于群王,灾害延于宗子。今夕为忠,明旦为逆,翩其反而,互为戎首。载籍以来,骨肉之祸未有现在者也,臣窃悲之!今边疆无备豫之储,中华有杼轴之困,而股肱之臣,不唯国体,职竞平常,自相楚剥。万一四夷乘虚为变,此亦猛虎交斗自效于卞庄者矣。臣觉得好速发明诏诏越等,令两释猜嫌,各保分局。自今今后,其有不被圣旨,擅发兵马者,天下共伐之。”时太宰飆方拒关东,倚乔为助,不纳其言。
平昌公模遣将军宋胄趣河桥。
初,太弟中庶子兰陵缪播有宠于司空越;播从弟右卫率胤,太宰飆前妃之弟也。越之起兵,遣播、胤诣长安说飆,令奉帝还洛,约与飆分陕为伯。飆素信重播兄弟,即欲从之。张方自以罪重,恐为诛首,谓飆曰:“今据形胜之地,国富兵强,奉天子以号令,谁敢不从,何如拱手受制于人!”飆乃止。及刘乔败,飆惧,欲罢兵,与山东和解。恐张方不从,踌躇未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