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辛卯,太傅越杀清河王覃。
乌桓张伏利度有众二千,壁于乐平,渊屡招,不能致。勒伪开罪于渊,往奔伏利度;伏利度喜,结为兄弟,使勒帅诸胡寇掠,所向无前,诸胡畏服。勒知众心之附己,乃因会执伏利度,谓诸胡曰:“今起大事,我与伏利度谁堪为主?”诸胡咸推勒。勒因而释伏利度,帅其众归汉。渊加勒督山东征诸军事,以伏利度之众配之。
初,阳平刘灵,少贫贱,力制奔牛,走及奔马,时人虽异之,莫能举也。灵抚膺叹曰:“天乎,何当乱也!”及公师藩起,灵自称将军,寇掠赵、魏。会王弥为苟纯所败,灵亦为王赞所败,遂俱遣使降汉。汉拜弥镇东大将军、青徐二州牧、都督缘海诸军事,封东莱公;以灵为平北将军。
甲寅,以尚书右仆射和郁为征北将军,镇邺。
凉州刺史张轨病风,口不能言,使其子茂摄州事。陇西内史晋昌张越,凉州大族,欲逐轨而代之,与其兄酒泉太守镇及西平太守曹祛,谋遣使诣长安告南阳王模,称轨废疾,请以秦州刺史贾龛代之。龛将受之,其兄让龛曰:“张凉州一时名流,威著西州,汝何德以代之!”龛乃止。镇、祛上疏,更请刺史,未报;遂移檄废轨,以军司杜耽摄州事,使耽表越为刺史。
秋,七月,甲辰,汉王渊寇平阳,太守宋抽弃郡走,河东太守路述战死;渊徙都蒲子。上郡鲜卑陆逐延、氐酋单征并降于汉。
石勒、刘灵帅众三万寇魏郡、汲郡、顿丘,百姓望风降附者五十馀垒;皆假垒主将军、都尉印绶,简其强健五万为军士,老弱安堵仍旧。己酉,勒执魏郡太守王粹于三台,杀之。
轨下教,欲避位,归老宜阳。长史王融、参军孟畅蹋折镇檄,排阁入言曰:“晋室多故,明公抚宁西夏,张镇兄弟敢肆凶逆,当鸣鼓诛之。”遂出,戒严。会轨长籽实自京师还,乃以实为中督护,将兵讨镇。遣镇甥太府主簿令狐亚先往说镇,为陈短长,镇流涕曰:“人误我!”乃诣实归咎。实南击曹祛,走之。朝廷得镇、祛疏,以侍中袁瑜为凉州刺史。治中杨澹驰诣长安,割耳盘上,诉轨之被诬。南阳王模表请停瑜,武威太守张琠亦上表留轨;诏依模所表,且命诛曹祛。轨因而命实帅步骑三万讨祛,斩之。张越奔邺,凉州乃定。
丙午,汉都督中外诸军事、大司马、领丞相右贤王宣卒。
成平寇将军李凤屯晋寿,屡寇汉中,汉中民东走荆沔。诏以张光为梁州刺史。荆州寇盗不由,诏起刘璠为顺阳刺史,江、汉间翕然归之。
成尚书令杨褒卒。褒好直言,成主雄初得蜀,用度不敷,诸将有以献金银得官者,褒谏曰:“陛下设官爵,当收罗天下英豪,何有以官买金邪!”雄谢之。雄尝醉,推中书令杖太官令,褒进曰:“天子穆穆,诸侯皇皇。安有天子而为酗也!”雄惭而止。
乙亥,以王衍为司徒。衍说太傅越曰:“朝廷危乱,当赖方伯,宜得文武兼资以任之。”乃以弟澄为荆州都督,族弟敦为青州刺史,语之曰:“荆州有江、汉之固,青州有负海之险,卿二人在外而吾居中,足觉得三窟矣。”澄至镇,以郭舒为别驾,委以府事。澄日夜纵酒,不亲碎务,虽寇戎交急,不觉得怀。舒常切谏,觉得好爱民养兵,保全州境,澄不从。
北宫纯等与汉刘聪战于河东,败之。
胡部大张督、冯莫突等,拥众数千,壁于上党,石勒往从之,因说督等曰:“刘单于举兵击晋,部大拒而不从,自度终能独立乎?”曰:“不能。”勒曰:“但是安可不早有所属!今部落皆已受单于赏募,常常聚议,欲叛部大而归单于矣。”督等觉得然。冬,十月,督等随勒单骑归汉,汉王渊署督为亲汉王,莫突为都督部大,以勒为辅汉将军、平晋王,以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