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温之入关也,王擢遣使告凉王祚,言温善用兵,其志难测。祚惧,且畏擢之叛己,遣人刺之。事泄,祚益惧,大出兵,声言东伐,实欲西保敦煌,会温还而止。既而遣秦州刺史牛霸等帅兵三千击擢,破之。十一月,擢帅众降秦,秦以擢为尚书,以大将军啖铁为秦州刺史。
是岁,秦大饥,米一升直布一匹。
永和十年甲寅,公元三五四年春,正月,张祚自称凉王,改建兴四十二年为战役元年。立妻辛氏为王后,子太和为太子,封弟天锡为长宁侯,子庭坚为建康侯,曜灵弟玄靓为凉武侯。置百官,郊祀六合,用天子礼乐。尚书马岌切谏,坐免官。郎中丁琪复谏曰:“我自武公以来,世守臣节,抱忠履谦五十馀年,故能以一州大众,抗环球之虏,师徒岁起,民不告疲。殿下勋德未高于先公,而亟谋反动,臣未见其可也。彼士民以是用命,四远以是归向者,以吾能奉晋室故也。今而自负,则中外离心,安能以一隅之地,拒天下之劲敌乎!”祚大怒,斩之于阙下。
燕卫将军恪、抚军将军军、左将军彪等屡荐给事黄门侍郎霸有命世之才,宜总大任。是岁,燕主俊以霸为使持节、安东将军、北冀州刺史,镇常山。
或告燕黄门侍郎宋斌等谋奉冉智为主而反,皆伏法。斌,烛之子也。
呼延毒帅众一万从温还。秦太子苌等随温击之,比至潼关,温军屡败,失亡以万数。
燕王俊如龙城。
戊申,燕主俊封抚军将军军为襄阳王,左将军彭为武昌王;以卫将军恪为大司马、侍中、多数督、录尚书事,封太原王;镇南将军评为司徒、骠骑将军,封上庸王;封安东将军霸为吴王,左贤王友为范阳王,散骑常侍厉为下邳王,散骑常侍宜为庐江王,宁北将军度为乐浪王;又封弟桓为好都王,逮为临贺王,徽为河间王,龙为历阳王,纳为北海王,秀为兰陵王,岳为安丰王,德为梁公,默为始安公,偻为南康公;子咸为乐安王,亮为勃海王,温为带方王,涉为渔阳王,暐为中山王;以尚书令阳骛为司空,仍守尚书令。命冀州刺史吴王霸徙治信都。初,燕王皝奇霸之才,故名之曰霸,将觉得世子,群臣谏而止,然宠遇犹逾于世子。由是俊恶之,以其尝坠马折齿,改名曰缺;寻以其应谶文,改名曰垂;迁侍中,录留台事,徙镇龙城。垂大得东北之和,俊愈恶之,复派遣。
秦东海敬武王雄攻乔秉于雍;丙申,卒。秦主健哭之呕血,曰:“天不欲吾平四海邪?何夺吾元才之速也!”赠魏王,葬礼依晋安平献王故事。雄以佐命无勋,位兼将相,权侔人主,而谦恭博爱,禀承法度,故健重之,常曰:“元才,吾之周公也。”子坚袭爵。坚性至孝,幼有志度,博学多能,交结英豪,吕婆楼、强汪及略阳梁平老皆与之善。
王擢拔陈仓,杀秦扶风内史毛难。
凉右长史赵长等建议,觉得:“时难未夷,宜立长君,曜灵冲幼,请立长宁侯祚。”张祚先得幸于重华之母马氏,马氏许之,乃废张曜灵为凉宁侯,立祚为多数督、大将军、凉州牧、凉公。祚既得志,恣为淫虐,杀重华妃裴氏及谢艾。
秦以光禄大夫赵俱为洛阳刺史,镇宜阳。
初,浩阴遣人诱秦梁安、雷弱儿,使杀秦主健,许以关右之任,弱儿伪许之,且请兵应接。浩闻张遇反叛,健兄子辅国将军黄眉自洛阳西奔,觉得安等事已成。冬,十月,浩自寿春帅众七万北伐,欲进据洛阳,修复园陵。吏部尚书王彪之上会稽王昱笺,觉得:“弱儿等容有诈伪,浩未应轻进。”不从。浩以姚襄为前驱。襄引兵北行,度浩将至,诈令部众夜遁,阴伏甲以邀之。浩闻而追襄至山桑。襄纵兵击之,浩大败,弃辎重,走保谯城。襄俘斩万馀,悉收其资仗,使兄益守山桑,襄复加淮南。会稽王昱谓王彪之曰:“君言无不中,张、陈无以过也!”西平敬烈公张重华有疾,子曜灵才十岁,立为世子,赦其境内。重华庶兄长宁侯祚,有勇力、吏干,而倾巧善事表里,与重华嬖臣赵长、尉缉等结异姓兄弟。都尉常据请出之,重华曰:“吾方以祚为周公,使辅季子,君是何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