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旱、卫双、刘忠、张豪、张真,皆盛素所厚也,而穆引觉得腹心,旱、双得出入至盛所,潜与盛结谋。丁未,穆击堤、加难等,破之。庚戌,飨将士,汗、穆皆醉,盛夜如厕,因逾垣入于东宫,与旱等共杀穆。时军未戒严,皆聚在穆舍,闻盛得出,呼跃抢先,攻汗,斩之。汗子鲁公和、陈公扬分屯令支、白狼,盛遣旱、真袭诛之。堤、加难亡匿,捕得,斩之。因而表里帖然,士女相庆。宇文拔帅懦夫数百来赴,盛拜拔为大宗正。
宝遣扶风忠公慕舆腾与长乐王盛出兵冀州,盛以腾素暴横,为民所怨,乃杀之。行至巨鹿、长乐,说诸豪杰,皆愿起兵奉宝。宝以兰汗祀燕宗庙,所为似顺,意欲还龙城,不肯留冀州,乃北行。至建安,抵民张曹家。曹素武健,请为宝合众,盛亦劝宝宜且驻留,察汗情状。宝乃遣冗从仆射李旱先往见汗,宝留顿石城。会汗遣左将军苏超奉迎,陈汗忠款。宝以汗燕王垂之舅,盛之妃父也,谓必无它,不待旱返,遂行。盛流涕固谏,宝不听,留盛在后,盛与将军张真下道避匿。
燕太原王奇,楷之子,兰汗以外孙也,汗亦不杀,觉得征南将军,得入见长乐王盛。盛潜使奇逃出起兵。奇起兵于建安,众至数千,汗遣兰堤讨之。盛谓汗曰:“善驹小儿,未能办此,难道有假托其名欲为内应者乎!太尉素骄,难信,不宜委以大众。”汗然之,罢堤兵,更遣抚军将军仇尼慕将兵讨奇。
安天子乙
六月,丙子,魏王珪命群臣议国号。皆曰:“周、秦之前,皆自诸侯升为天子,因以其国为天下号。汉氏以来,皆无尺土之资。我国度百世相承,开基代北,遂抚有方夏,今宜以代为号。”黄门侍郎崔宏曰:“昔贩子不常厥居,故两称殷、商;代虽旧邦,其命惟新,登国之妆,已更曰魏。夫魏者,大名,神州之上百姓,宜称魏仍旧。”珪从之。
燕尚书顿丘王兰汗阴与段速骨等通谋,引虎帐东城之东。城中留守兵少,长乐王盛徙内近城之民,得丁夫万馀,乘城以御之。速骨划一谋才百馀人,馀皆为所驱胁,莫有斗志。三月,甲午,速骨等将攻城,辽西桓烈王农恐不能守,且为兰汗所诱,夜,潜出赴之,冀以自全。明旦,速骨等攻城,城上拒战甚力,速骨之众死者以百数。速骨乃将农循城,农素有忠节威名,城中之众恃觉得强,忽见在城下,无不惊诧沮丧,遂皆逃溃。速骨入城,纵兵杀掠,死者狼籍。宝、盛与慕舆腾、馀崇、张真、李旱、赵恩等轻骑南走。速骨幽农于殿内。长上阿交罗,速骨之谋主也,以高阳王崇幼弱,更欲立农。崇亲信让、着力犍等闻之,丁酉,杀罗及农。速骨即为之诛让等。农故吏左卫将军宇文拔亡奔辽西。
燕主宝从间道过邺,邺人请留,宝不准。南至黎阳,伏于河西,遣中黄门令赵思告北地王钟曰:“上以仲春得丞相表,立即南征,至乙连,会长上反叛,失据来此。王亟白丞相奉迎!”钟,德之从弟也,首劝德称尊号,闻而恶之,执思付狱,以状白南燕王德。德谓群下曰:“卿等以社稷大计,劝吾摄政;吾亦以嗣帝播越,民神乏主,故权顺群议以系众心。明天方悔祸,嗣帝得还,吾将具法驾奉迎,赔罪过阙,何如?”黄门侍郎张华曰:“今天下大乱,非雄才无以宁济群生。嗣帝暗懦,不能绍隆先统。陛下若蹈匹夫之节,舍天授之业,威权一去,身首不保,况社稷其得血食乎!”慕舆护曰:“嗣帝不达时宜,委弃都城,自取败亡,不堪多难,亦已明矣。昔蒯聩出走,卫辄不纳,《春秋》是之。以子拒父犹可,况以父拒子乎!今赵思之言,未明真假,臣请为陛下驰往诇之。”德流涕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