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以刘裕下邳太守,讨孙恩于郁洲,累战,大破之。恩由是衰弱,复缘海南走,裕亦随而邀击之。
安天子丁
桓玄厉兵训卒,常伺朝廷之隙,闻孙恩逼京师,建牙聚众,上疏请讨之。元显大惧。会恩退,元显以圣旨止之,玄乃戒严。
仲春,丙子,孙恩出浃口,攻句章,不能拔。刘牢之击之,恩复走入海。
纂叔父巴西公佗、弟陇西公纬皆在北城。或说纬曰:“超为逆乱,公以介弟之亲,仗大义而讨之。姜纪、焦辨在南城,杨桓、田诚在东苑,皆吾党也,何患不济!”纬严兵欲与佗共击超。佗妻梁氏止之曰:“纬、超俱兄弟之子,何为舍超助纬,自为祸首乎!”佗乃谓纬曰:“超发难已成,据武库,拥精兵,图之甚难。且吾老矣,无能为也。”超弟邈有宠于纬,说纬曰:“纂贼杀兄弟,隆、超顺民气而讨之,正欲尊立明公耳。方今明公先帝之宗子,当主社稷,人无异望,夫复何疑!”纬信之,乃与隆、超缔盟,单马入城;超执而杀之。让位与隆,隆有难色。超曰:“今如乘龙上天,岂可中下!”隆遂即天王位,大赦,改元神鼎。尊母卫氏为太后;妻杨氏为后;以超为都督中外诸军事、辅国大将军、录尚书书事,封安宁公;谥纂曰灵帝。
秦王兴闻杨桓之贤而征之,利鹿孤不敢留。
秋,七月,魏兖州刺史长孙肥将步骑二万南徇许昌,东至彭城,将军刘该降之。
秦陇西公硕德围姑臧累月,东方之人在城中者多谋外叛,魏益多复诱扇之,欲杀凉王隆及安宁公超,事发,坐死者三百馀家。硕德抚纳夷、夏,分置守宰,节食聚粟。为耐久之计。
燕王盛惩其父宝以脆弱失国,务峻威刑,又自矜聪察,多所猜忌,群臣有纤介之嫌,皆先事诛之。由是宗亲、勋旧,人不自保。丁亥,左将军慕容国与殿大将军秦舆、段赞谋帅禁兵袭盛,事发,死者五百馀人。壬辰夜,前将军段玑与秦舆之子兴、段赞之子泰潜于禁中鼓噪大喊。盛闻变,帅摆布出战,贼众逃溃。玑被创,匿厢屋间。俄有一贼从暗中击盛,盛被伤,辇升前殿,申约禁卫,事宁而卒。
河西王利鹿孤伐凉,与凉王隆战,大破之,徙二千馀户而归。
三月,孙恩北趣海盐,刘裕随而拒之,筑城于海盐故治。恩日来攻城,裕屡击破之,斩其将姚盛。城中兵少不敌,裕夜偃旗匿众,明晨开门,使羸疾数人登城。贼遥问刘裕地点,曰:“夜已走矣。”贼信之,争入城。裕奋击,大破之。恩知城不成拔,乃进向沪渎,裕复弃城追之。
业,儒素父老,无他机谋,威禁不可,群下擅命;尤信卜筮、巫觋,故至于败。
凉之群臣请与秦连和,隆不准。安守公超曰:“今资储内竭,高低嗷嗷,虽使张、陈复活,亦无觉得策。陛下当思权变屈伸,何爱尺书、单使为卑辞以退敌!敌去以后,修德政以息民,若卜世未穷,何忧旧业之不复!若天命去矣,亦能够保全宗族。不然,坐守困穷,终将何如!”隆乃从之,玄月,遣使请降于秦。硕德表隆为镇西大将军、凉州刺史、建康公。隆遣后辈及文武旧臣慕容筑、杨颖等五十馀家入质于长安。硕德军令严整,秋毫不犯,祭先贤,礼名流,西土悦之。
夏,四月,辛卯,魏人罢邺行台,以所统六郡置相州,以庾岳为刺史。
秦王兴使乞伏乾偿还镇苑川,尽以其故部众配之。
纂后杨氏将出宫,超恐其挟珍宝,命索之。杨氏曰:“尔兄弟不义,手刃相屠。我朝夕死人,安用宝为!”超又问玉玺地点,杨氏曰:“已毁之矣。”后有美色,超将纳之,谓其父右仆射桓曰:“后若他杀,祸及卿宗!”桓以告杨氏。杨氏曰:“大人卖女与氐以图繁华,一之谓甚,其可再乎!”遂他杀,谥曰穆后。桓奔河西王利鹿孤,利鹿孤觉得左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