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郭黴常言“代吕者王”,故其起兵,先推王详,后推王乞基;及隆东迁,王尚卒代之。黴从乞伏乾归降秦,觉得灭秦者晋也,遂来奔,秦人追得,杀之。
孟昶妻周氏富于财,昶谓之曰:“刘迈毁我于桓公,使我平生沧陷,我决当作贼。卿幸早离绝,脱得繁华,相迎不晚也。”周我曰:“君父母在堂,欲建非常之谋,岂妇人所能谏!事之不成,当于奚官中奉侍大师,义无归志也。”昶欣然久之而起。周氏追昶坐,曰:“观君行动,非谋及妇人者,不过欲得财物耳。”因指怀中儿示之曰:“此儿可卖,亦当不吝。”遂倾赀以给之。昶弟顗妻,周氏之从妹也,周氏绐之曰:“昨夜梦殊不祥,门内绛色物宜悉取觉得厌胜。”妹信而与之,遂尽缝觉得军士袍。
秦遣使者梁构至张掖,蒙逊问曰:“秃发傉檀为公而身为侯,何也?”构曰:“傉檀凶狡,款诚未著,故朝廷以重爵浮名皋牢之。将军忠贯白日,当入赞帝室,岂能够不信相待也!圣朝爵必称功,如尹纬、姚晃,佐命之臣,齐难、徐洛,一时虎将,爵皆不过侯伯,将军何故先之乎!昔窦融殷勤固让,不欲居旧臣之右,不料将军忽有此问!”蒙逊曰:“朝廷何不即封张掖而更远封西海邪?”构曰:“张掖,将军已自有之,以是远授西海者,欲广大将军之国耳。”蒙逊悦,乃受命。
玄以桓弘为青州刺史,镇广陵;刁逵为豫州刺史,镇历阳。弘,修之弟;逵,彝之子也。
乙卯,裕托以游猎,与无忌收合徒众,得百馀人。丙辰,诘旦,京口城开,无忌著传诏服,称敕使,居前,徒众随之齐入,即斩桓修以徇。修司马刁弘帅文武佐吏来赴,裕登城谓之曰:“郭江州已奉乘舆返正于寻阳,我等并被密诏,诛除逆党,本日贼玄之首已当枭枭于大航矣。诸君非大晋之臣乎?今来欲何为?”弘等信之,收众而退。
初,太原王元德及弟仲德为苻氏起兵攻燕主垂,不克,来奔,朝廷以元德为弘农太守。仲德见桓玄称帝,谓人曰:“自古反动诚非一族,然今之起者恐不敷以成大事。”
安天子戊
玄月,魏主珪如南平城,规度南,将建新都。
泰山贼王始聚众数万,自称承平天子,署置公卿;南燕桂林王镇讨禽之。临刑,或问其父及兄弟安在,始曰:“太上皇蒙尘于外,征东、征西为乱兵所害。”其妻怒之曰:“君正坐此口,何如尚尔!”始曰:“皇后不知,自古岂有不亡之国!朕则崩矣,终不改号!”
是岁,魏主珪始命有司制冠服,以品秩为差。然法度草创,多不稽古。
晋纪三十五(起昭阳单阏,尽阏逢执徐,凡二年)
乙卯,以太尉玄为大将军。
刘裕从徐、兖二州刺史,安成王桓修入朝。玄谓王谧曰:“裕风骨不常,盖人杰也。”每游集,必引接殷勤,赠赐甚厚。玄后刘氏,有智鉴,谓玄曰:“刘裕龙行虎步,视瞻不凡,恐终不为人下,不如早除之。”玄曰:“我方平荡中原,非裕莫可用者;俟关、河安定,然后别议之耳。”
荆州刺史桓伟卒,大将军玄以桓修代之。处置中郎曹靖之说玄曰:“谦、修兄弟专据表里,权势太重。”玄乃以南郡相桓石康为荆州刺史。石康,豁之子也。
平原太守和跋奢豪喜名,珪恶而杀之,使其弟毗等就与诀。跋曰:“北土瘠,可迁水南,勉为主计。”且使之背己,曰:“汝何忍视吾之死也!”毗等谕其意,诈称使者,逃入秦。珪怒,灭其家。中垒将军邓渊从弟尚书晖与跋善,或谮诸珪曰:“毗之出亡,晖实送之。”珪疑渊知其谋,赐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