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资治通鉴 > 第306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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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主泓以东平公绍为太宰、大将军、都督中外诸军事,假黄钺,改封鲁公,使督武卫将军姚鸾等步骑五万守潼关,又遣别将姚驴救蒲阪。

安天子癸

凉公暠寝疾,遣命长史宋繇曰:“吾死以后,世子犹卿子也,善训导之。”仲春,暠卒,官属奉世子歆为多数督、大将军、凉公、领凉州牧。大赦,改元嘉兴。尊歆母天水尹氏为太后。以宋繇录三府事。谥暠曰武昭王,庙号太祖。

河西王蒙逊闻太尉裕灭秦,怒甚。门下校郎刘祥入言事,蒙逊曰:“汝闻刘裕入关,敢谓群臣曰:姚泓非裕敌也。且其兄弟内叛,安能拒人!裕取关中必矣。然裕不能久留,必将南归,留后辈及诸将守之,吾取之如拾芥耳。”乃秣马砺兵,训养士卒,进据安宁,秦岭北郡县镇戍皆降之。裕遗使遗勃勃书,约为兄弟;勃勃使中书侍郎皇甫徽为报书而阴育之,对裕使者,口传舍人使书之。裕读其文,叹曰:吾不如也!

魏置六合四方六部大人,以诸公为之。

太尉裕将水军自淮、泗入清河,将溯河西上,先遣使假道于魏;秦主泓亦遣使请救于魏。魏主嗣使群臣议之,皆曰:“潼关天险,刘裕以水军攻之,甚难;若登岸北侵,其势便易。裕声言伐秦,其志难测。且秦,婚姻之国,不成不救也。宜出兵断河上流,勿使得西。”博士祭酒崔浩曰:“裕图秦久矣。今姚兴死,子泓懦劣,国多内难。裕乘其危而伐之,其志必取。若遏其上流,裕心忿戾,必登陆北侵,是我代秦受敌也。今柔然寇边,民食又乏,若复与裕为敌,出兵南赴则北寇愈深,救北则南州复危,非良计也。不若假之水道,听裕西上,然后屯兵以塞其东。使裕克捷,必德我之假道;不捷,吾不失救秦之名。此策之得者也。且南北异俗,借使国度弃恒山以南,裕必不能以吴、越之兵与吾争守河北之地,安能为吾患乎!夫为国计者,惟社稷是利,岂顾一女子乎!”议者犹曰:“裕西入关,则恐吾断厥后,腹背受敌;北上,则姚氏必不出关助我,其必将声西而实北也。”嗣乃以司徒长孙嵩督山东诸军事,又遣振威将军娥清、冀州刺史阿薄干将步骑十万屯河北岸。

晋纪四十(起强圉大荒落,尽屠维协洽,凡三年)

鸾遣尹雅将兵与晋战于关南,为晋兵所获,将杀之。雅曰:“雅前日已当死,幸得脱至今,死固甘心。然夷、夏虽殊,君臣之义一也。晋以大义行师,独不使秦有守节之臣乎!”乃免之。

檀道济、沈林子自陕北渡河,拔襄邑堡,秦河北太守薛帛奔河东。又攻秦并州刺史尹昭于蒲阪,不克。别将攻匈奴堡,为姚成都所败。

王镇恶请帅水军自河入渭以趋长安,裕许之。秦恢武将军姚难自香城引兵而西,镇恶追之;秦主泓自灞上引兵还屯石桥觉得之援,镇北将军姚强与难合兵屯泾上以拒镇恶。镇恶使毛德祖进击,破之,强死,难奔长安。

崔浩侍讲在前,嗣问之曰:“刘裕伐姚泓,果能克乎?”对曰:“克之。”嗣曰:“何故?”对曰:“昔姚兴功德浮名而少合用,子泓懦而多病,兄弟乖争。裕乘其危,兵精将勇,何故不克!”嗣曰:“裕才何如慕容垂?”对曰:“胜之。垂藉父兄之资,修复古业,国人归之,若夜虫之就火,少加倚仗,易以建功。刘裕抖擞寒微,不阶尺土,讨灭桓玄,兴复晋室,北禽慕容超,南枭卢循,所向无前,非其才之过人,安能如是乎!”嗣曰:“裕既入关,不能进退,我以精骑直捣彭城、寿春,裕将若之何?”对曰:“今西有屈丐,北有柔然,窥测国隙。陛下既不结婚御六师,虽有精兵,未睹良将。长孙嵩善于治国,短于用兵,非刘裕敌也。发兵远攻,未见其利,不如且温馨以待之,裕克秦而归,必篡其主。关中华、戎杂错,民风劲悍;裕欲以荆、扬之化施之函、秦,此无异解衣包火,筹措捕虎;虽留兵守之,情面未洽,趋尚分歧,适足为寇敌之资耳。愿陛下按兵息民以观其变,秦地终为国度之有。可坐而守也。”嗣笑曰:“卿料之审矣!”浩曰:“臣尝私论近世将相之臣:若王猛之治国,苻坚之管仲也;慕容恪之辅幼主,慕容□韦之霍光也;刘裕之平祸乱,司马德宗之曹操也。”嗣曰:“屈丐何如?”浩曰:屈丐国破家覆,孤孑一身,寄食姚氏,受其封殖。不思酬恩报义,而乘时缴利,盗有一方,树敌四邻。撅竖小人,虽能纵暴一时,终当为人所吞食耳。“嗣大悦,语至半夜,赐浩御缥醪十觚,水精盐一两,曰:朕味卿言,如此盐、洒,故欲与卿共飨其美。然犹命长孙嵩、叔孙建各简精兵,伺裕西过,自成皋济河,南侵彭、沛,若不时过,则引兵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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