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野论曰:夫有逸群之才,必思冲天之据;盖俗之量,则愤常均之下。其能守之以道,将之以礼,殆为鲜乎!刘弘仁、范蔚宗皆忸志而贪权,矜才以徇逆,累叶风素,一朝而陨。向之所谓智能,翻为亡身之具矣。
魏主命薛谨之子拔纠合宗、乡,壁于河际,以断二寇来往之路。庚午,魏主使殿中尚书拓跋处直等将二万骑讨薛永宗,殿中尚书乙拔将三万骑讨盖吴,西平公寇提将万骑讨白广平。吴自号露台王,署置百官。
明日,仗士送付廷尉。熙先望风吐款,辞气不桡。上奇其才,遣人慰勉之曰:“以卿之才而滞于集书省,理应有异志,此乃我负卿也。”又责前吏部尚书何尚之曰:“使孔熙先年将三十作散骑郎,那不作贼!”熙先于狱中上书谢恩,且陈图谶,深戒上以骨肉之祸,曰:“愿且勿抛弃,存当中书。若囚死以后,或可追录,庶地府之下,少塞衅责。”
仲春,魏主如上党,西至吐京,讨徙叛胡,出配郡县。
魏诏:“诸疑狱皆付中书,以经义量决。”
河东蜀薛永完聚众以应吴,攻击闻喜。闻喜县无兵仗,令忧惶无计;县人裴骏帅厉乡豪击之,永宗引去。
玄月,癸酉,上饯衡阳王义季于武帐冈。大将行,敕诸子且勿食,至会所设馔;日旰,不至,有饥色。上乃谓曰:“汝曹少长丰佚,不见百姓艰巨。今使汝曹识有饥苦,知以俭仆御物耳。”
吐谷浑什归闻魏军将至,弃城夜遁。八月,丁亥,封敕文入枹罕,分徙其民千家还上邽,留乙乌头守枹罕。
谢约不预逆谋,见兄综与熙先游,常谏之曰:“此人轻事猎奇,不近于道,果锐无检,未可与狎。”综不从而败。综母以后辈自蹈逆乱,独不出视。晔语综曰:“姊今不来,胜人多矣。”
盖吴遣别部帅白广平西掠新平,安宁诸胡皆聚众应之。又分兵东掠临晋巴东,将军章直击破之,灭顶于河者三万馀人。吴又遣兵西掠至长安,将军叔孙拔与战于渭北,大破之,斩首三万馀级。
河西之亡也,鄯善人以其地与魏邻,大惧,曰:“通其令人,知我国真假,取亡必速。”乃闭断道,使者来往,辄抄劫之。由是西域不通者数年。魏主使散骑常侍万度归发凉州以西兵击鄯善。
魏选六州骁骑二万,使永昌王仁、高凉王那分将之,为二道,掠淮、泗以北,徙青、徐之民以实河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