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主立其弟新成为阳平王。
癸卯,魏主如阴山。
元嘉中,官铸四铢钱,轮郭、形制与五铢同,用费有利,故民不盗铸。及上即位,又铸孝建四铢,情势薄小,轮郭不成。因而盗铸者众,杂以铅、锡;翦凿古钱,钱转薄小。守宰不能禁,坐死、免者接踵。盗铸益甚,物价踊贵,朝廷患之。去岁春,诏钱薄小无轮郭者悉不得行,官方清净。是岁,始兴郡公沈庆之建议,觉得:“宜听民铸钱,郡县置钱署,乐铸之家皆居署内,平其准式,去其杂伪。去春所禁新品,一时施用,今铸悉依此格。万税三千,严检盗铸。”丹阳尹颜竣驳之,觉得:“五铢轻重,定于汉世,魏、晋以降,莫之能改;诚以物货既均,改之伪生故也。今云去春所禁一时施用;若大小总行而不从公铸,利己既深,情伪无极,私铸、翦凿尽不成禁,财华未赡,大钱已竭,数岁之间,悉为灰尘矣。今新禁初行,品式未一,斯须自止,不敷以垂圣虑;唯府藏空乏,实为重忧。今纵行细钱,官无益赋之理;百姓虽赡,无解官乏。唯简费去华,专在俭仆,求赡之道,莫此为贵耳。”议者又觉得“铜转可贵,欲铸二铢钱。”竣曰:“议者觉得官藏空虚,宜变动铸;天下铜少,宜减钱式以救交弊,赈国舒民。愚觉得不然。今铸二铢,恣行新细,于官无解于乏,而官方巧诈大兴,天下之货将糜碎至尽;空严立禁,而利深难绝,不一二年,其弊不成复救。民惩大钱之改,兼畏克日新禁,贩子之间,必生骚动。远利未闻,切患猥及,富商得志,穷户困顿,此皆其不成者也。”乃止。
八月,己亥,魏主还平城。
魏主将东巡,冬,十月,诏太宰常英起行宫于辽西黄山。
仲春,丁巳,魏主立子弘为皇太子,先使其母李朱紫条记所吩咐兄弟,然后依故事赐死。
丁零数千家匿井陉山中为盗,魏选部尚书陆真与州郡合兵讨灭之。
玄月,壬戌,以丹阳尹刘遵考为尚书右仆射。
魏定州刺史高阳许宗之求取不节,深泽民马超谤毁宗之,宗之殴杀超,恐其家人告状,上超诋讪朝政。魏高宗曰:“此必妄也。朕为天下主,何恶于超而有此言!必宗之惧罪诬超。”案验,公然,斩宗之于都南。
大明二年戊戌,公元四五八年春,正月,丙午朔,魏设酒禁,酿、酤、饮者皆斩之;休咎之会,听弛禁,有程日。魏主以士民多因酒致斗及议国政,故禁之。增置表里候官,伺察诸曹及州、镇,或微服混乱于府寺间,以求百官不对,有司穷治,讯掠夺服;百官赃满二丈者皆斩。又增律七十九章。
乙卯,魏如广宁温泉宫,遂巡平州;庚午,至黄山宫;仲春,丙子,登碣石山,观沧海;戊寅,南如信都,畋于广川。
闰月,戊午,以尚书左仆射刘遵考为丹阳尹。
太傅义恭以南兖州刺史西阳王子另有宠,将避之,乃辞扬州。秋,七月,解义恭扬州;丙子,以子尚为扬州刺史。时荧惑守南斗,上废西州旧馆,使子尚移治东城以厌之。扬州别驾处置沈怀文曰:“天道示变,宜应之以德。”今虽空西州,恐无益也。不从。怀文,怀远之兄也。
十仲春,丁亥,更以顺阳王休范为桂阳王。
十仲春,濮阳太守姜龙驹、新平太守杨自伦帅吏民弃郡奔魏。
金紫光禄大夫颜延之卒。延之子竣贵重,凡所资供,延之一无所受,布衣茅舍,萧然仍旧。常乘赢牛笨车,逢竣卤簿,即屏住道侧。常语竣曰:“吾平生不憙见要人,今不幸见汝!”竣起宅,延之谓曰:“善为之,无令先人笑汝拙也。”延之尝早诣竣,见来宾盈门,竣尚未起,延之怒曰:“汝出粪土当中,升云霞之上。遽高傲如此,其能久乎!”竣丁父忧,裁逾月,起为右将军,丹阳尹仍旧。竣固辞,表十上;上不准,遣中书舍人戴明宝抱竣登车,载之郡舍,赐以布衣一袭,絮以彩纶,遣主衣就衣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