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月犯右法律,太白犯大将,或劝刘勔解聘。勔曰:“吾执心行己,无愧幽明,若灾眚必至,避岂得免!”勔暮年颇慕高贵,立园宅,名为东山,遗落世务,罢遣部曲。萧道成谓勔曰:“将军受顾命,辅幼主,当此艰巨之日,而深尚安闲,废省羽翼。一朝事至,悔可追乎!”勔不从而败。
十仲春,癸亥,立皇弟跻为江夏王,赞为武陵王。
俄而丁文豪之从知休范已死,稍欲退散。文豪厉声曰:“我独不能定天下邪!”许公舆诈称桂阳王在新亭,士民惶惑,诣萧道成垒进谒者以千数。道成得,皆焚之,登北城谓曰:“刘休范父子昨已就戮,尸在南冈下。身是萧平南,诸君凝睇之,名刺皆已焚,勿恐忧也。”
沈攸之闻敬儿上,恐其见袭,阴为之备。敬儿既至,奉事攸之,亲敬乃至,动辄咨禀,信馈不断。攸之觉得固然,酬谢款厚。累书欲因游猎会境上,敬儿报觉得:“心期有在,景迹不宜过敦。”攸之益信之。敬儿得其事迹,皆密白道成。道成与攸之书,问:“张雍州迁代之日,将欲谁拟?”攸之即以示敬儿,欲以间之。
道成遣陈显达、张敬儿及辅师将军任农夫、马军主东平周盘龙等将兵,自石头济淮,从承明门入卫宫省。袁粲慷慨谓诸将曰:“今寇贼已逼而众情离沮,孤子受先帝吩咐,不能绥靖国度,请与诸君同死社稷!”被甲上马,将驱之。因而陈显达等引兵出战,大破杜黑骡于杜姥宅,飞矢贯达目。丙申,张敬儿等又破黑骡即是宣阳门,斩黑骡及丁文豪,进克东府,馀党悉平。萧道成振旅还建康,百姓缘道聚观,曰:“天下度者,此公也!”道成与袁粲、褚渊、刘秉皆上表引咎解聘,不准。丁酉,戒严,大赦。
六月,庚午,魏初禁杀牛马。
玄月,丁酉,以尚书令袁粲为中书监、领司徒;加褚渊尚书令;刘秉丹阳尹。粲固辞,求反居墓所;不准。
桂阳王休范之反也,使羽士陈公昭作《天公书》,题云“沈丞相”,付荆州刺史沈攸之门者。攸之不开视,推得公昭,送之朝廷。及休范反,攸之谓僚佐曰:“杜阳必声言我与之同。若不颠沛勤王,必增朝野之惑。”乃与南徐州刺史建平王景素、郢州刺史晋熙王燮、湘州刺史王僧虔、雍州刺史张兴世同举兵讨休范。休范留中兵参军长惠连等守寻阳,燮遣中兵参军冯景祖袭之。癸卯,惠连等开门请降,杀休范二子,诸镇皆罢兵。景素,宏之子也。
丁未,魏主如武州山;辛酉,如车轮山。
元徽三年乙卯,公元四七五年春,正月,辛巳,帝祀南郊、明堂。
癸巳,柔然寇魏敦煌,尉多侯击破之。尚书秦:“敦煌僻远,介居西、北强寇之间,恐不能自固,请内徙就凉州。”群臣集议,皆觉得然。给事中昌黎韩秀独觉得:“敦煌之置,为日已久。虽逼强寇,人习战役,纵有草窃,不为大害。循常置戍,足以自全;而能隔阂西、北二虏,使不得相通。今徙就凉州,不唯有蹙国之名,且姑臧去敦煌千有馀里,防逻甚难,二虏必有交通阯□之志;若骚动凉州,则关中不得安枕。又,士民或安土重迁,招引外寇,为国深患,不成不虑也。”乃止。
道成遣队主陈灵宝送休范首还台。灵宝道逢休范兵,弃首于水,挺身得达,唱云“已平”,而无觉得验,众莫之信。休范将士亦不之知,其将杜黑骡攻新亭甚急。萧道成在射堂,司空主簿萧惠朗帅敢死士数十人突入东门,至射堂下。道成上马,帅麾下搏战,惠朗乃退,道成复得保城。惠朗,惠开之弟也,其姊为休范妃。惠朗兄黄门郎惠明,明为道成军副,在城内,了不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