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将济江,使始兴麦铁杖戴束穢,夜,浮渡江觇贼,还而复往,为贼所擒,遣兵仗三十人防之。铁杖取贼刀,乱斩防者,杀之皆尽,割其鼻,怀之以归。素大奇之,奏授仪同三司。
沛达公郑译卒。
李圆通,本上微时家奴,有器干;及为隋公,以圆通及陈茂为参佐,由是信赖之。梁国之废也,上以梁太府卿柳庄为给事黄门侍郎。庄有识度,博学,善词令,明习典故,雅达政事,上及高飃、苏威皆重之。与陈茂同僚,不能降意,茂谮之于上,上稍疏之,出为饶州刺史。
素帅舟师自杨子津入,击贼帅朱莫问于京口,破之。进击晋陵贼帅顾世兴、无锡贼帅叶略,皆平之。沈玄懀败走,素追擒之。高聪明据浙江东岸为营,周亘百余里,船舰被江;素击之。子总管南阳来护儿言于素曰:“吴人轻锐,利在舟楫,必死之贼,难与争锋,公宜严陈以待之,勿与接刃。告假奇兵数千潜渡江,掩破其壁。使退无所归,进不得战,此韩信破赵之策也。”素从之。护儿以轻舸数百直登江岸,袭破其营,因放火,烟焰张天。贼顾火而惧,素因纵兵奋击,大破之,贼遂溃。聪明逃入海,素蹑之至海曲,召行军记室封德彝计事,德彝坠水,人救,获免,易衣见素,竟不自言。素后知之,问其故,曰:“私事也,以是不白。”素嗟异之。德彝名伦,以字行,隆之之孙也。汪文进以蔡道报酬司空,守乐安,素进讨,悉平之。
素又破沈孝彻于温州,步道向露台,指临海,逐捕遗逸,前后百馀战,高聪明走保闽、越。上以素久劳于外,令驰传入朝。素以馀贼未殄,恐为后患,复请行,遂乘传至会稽。王国庆自以海路艰阻,非北人所习,不设备;素泛海奄至,国庆遑遽弃州走。馀党散入海岛,或守溪洞,素分遣诸将,水陆追捕。密令人说国庆,使斩送聪明以自赎;国庆乃执送聪明,斩于泉州,馀党悉降。江南大定。
上性猜忌,不悦学,既任智以获大位,因以文法自矜,明察临下,恒令摆布觇视表里,有不对则加以重罪。又患令史赃污,私令人以钱帛遗之,得犯立斩。每于殿庭棰人,一日当中,或至数四;尝怒问事挥楚不甚,即命斩之。尚书左仆射高飃、治书侍御史柳彧等谏,觉得“朝堂非杀人之所,殿廷非决罚之地。”上不纳。飃等乃尽诣朝堂请罪,上顾谓领摆布都督田元曰:“吾杖重乎?”元曰:“重。”帝问其状,元举手曰:“陛下杖大如指,捶人三十者,比常杖数百,故多死。”上不怿,乃令殿内去杖,欲有决罚,各付所由。后楚州行参军李君才上言:“上宠高飃过火。”上大怒,命杖之,而殿内无杖,遂以马鞭捶杀之,自是殿内复置杖。未几,怒甚,又于殿廷杀人;兵部侍郎冯基固谏,上不从,竟于殿廷杀之。上亦寻悔,宣慰冯基,而怒群臣之不谏者。
矩复命,上谓高飃、杨素曰:“韦洸将二万兵不能早度岭,朕每患其兵少。裴矩以三千弊卒径至南海,有臣若此,朕亦何忧!”以矩为民部侍郎。拜冯盎高州刺史,追赠冯宝广州总管、谯国公。册洗氏为谯国夫人,开谯国夫人幕府,置长史以下官属,官给印章,听发部落六州兵马,如有机急,便宜行事。仍敕以夫人诚效之故,特赦暄逗留之罪,拜罗州刺史。皇后赐夫人金饰及宴服一袭,夫人并盛于金箧,并梁、陈赐物,各藏一库,每岁时大会,陈之于庭,以示子孙,曰:“我事三代主,唯用一忠顺之心。今赐物具存,此其报也。汝曹皆念之,尽赤忱于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