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铣遣黄门侍郎江陵刘洎略地岭表,得五十馀城,未还而铣败,洎以所得城来降;除南康州都督府长史。
孝恭送铣于长安,上数之。铣曰:“隋失其鹿,天下共逐之。铣无天命,故至此;若觉得罪,无所逃死!”竟斩于都会。诏以孝恭为荆州总管;李靖为上柱国,赐爵永康县公,仍使之安抚岭南,得承制拜授。
淮安王神通将关内兵至冀州,与李艺兵合。又发邢、洺、相、魏、恒、赵等州兵合五万馀人,与刘黑闼战于饶阳城南,布陈十馀里;黑闼众少,依堤单行而陈以当之。会风雪,神通乘风击之,既而风返,神通大败,士马军资失亡三分之二。李艺居西偏,击高雅贤,破之,逐奔数里,闻雄师倒霉,退保藁城;黑闼就击之,艺亦败,薛万均、万彻皆为所虏,截发驱之。万均兄弟亡归,艺引兵归幽州。黑闼兵势大振。
萧铣之罢虎帐农也,才过夜卫数千人,闻唐兵至,文士弘败,大惧,匆促征兵,皆在江、岭以外,道涂阻远,不能遽集,乃悉见兵出拒战。孝恭将击之,李靖止之曰:“彼救败之师,策非素立,势不能久,不若且泊南岸,缓之一日,彼必分其兵,或留拒我,或归自守;兵分势弱,我乘其懈而击之,蔑不堪矣。今若急之,彼则并力死战,楚兵剽锐,未易当也。”孝恭不从,留靖守营,自帅锐师出战,果败走,趣南岸。铣众委舟收掠军资,人皆负重,靖见其众乱,纵兵奋击,大破之,乘胜直抵江陵,入其外郭。又攻水城,拔之,大获舟舰,李靖使孝恭尽散之江中。诸将皆曰:“破敌所获,当藉其用,何如弃以资敌?”靖曰:“萧铣之地,南出岭表,东距洞庭。吾悬军深切,若攻城未拔,援兵四集,吾表里受敌,进退不获,虽有舟楫,将安用之?今弃舟舰,使塞江而下,援兵见之,必谓江陵已破,未敢轻进,来往觇伺,动淹旬月,吾取之必矣。”铣援兵见舟舰,果疑不进。其交州总管丘和、长史高士廉、司马杜之松等将朝江陵,闻铣败,悉诣孝恭降。
壬辰,林州总管刘昮击刘仚成,大破之。仚成仅以身免,部落皆降。
盛彦师自徐圆朗所逃归。王薄因说青、莱、密诸州,皆下之。
毛州刺史赵元恺,性严急,下不堪命。丁卯,州民董灯明等反叛,杀元恺以应刘黑闼。
幽州大饥,高开道许以粟赈之。李艺遣老弱诣开道就食,开道皆厚待之。艺喜,因而发民三千人,车数百乘,驴马千馀匹,往受粟。开道悉留之,告绝于艺。复称燕王,北连突厥,南与刘黑闼相结,引兵攻易州,不克,大掠而去。又遣其将谢棱诈降于艺,请兵授接,艺出兵应之。将至怀戎,棱攻击破之。开道与突厥连兵数入为寇,恒、定、幽、易咸被其患。
壬寅,刘黑闼陷定州,执总管李玄通,黑闼爱其才,欲觉得大将,玄通不成。故吏有以酒肉馈之者,玄通曰:“诸君哀吾幽辱,幸以酒肉来相开慰,当为诸君一醉。”酒酣,谓守者曰:“吾能剑舞,愿假吾刀。”守者与之,玄通舞竟,慨气曰:“大丈夫受国厚恩,镇抚方面,不能保全所守,亦何脸孔视息人间哉!”即引刀自刺,溃腹而死。上闻,为之流涕,拜其子伏护为大将。
闻人遂安据昆山,无民属,伏威使雄诞击之。雄诞以昆山险隘,难以力胜,乃单骑造其城下,陈国威灵,示以祸福。遂安感悦,帅诸将出降。因而伏威尽有淮南、江东之地,南至岭,东距海。雄诞以功除歙州总管,赐爵宜春郡公。
庚戌,杞人周文举杀刺史王文矩,以城应徐圆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