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玄月,丁酉,车驾至京师。
王皇后、萧淑妃与武昭仪更相谮诉,上不信后、淑妃之语,独信昭仪。后不能曲事上摆布,母魏国夫人柳氏及舅中书令柳奭入见六宫,又不为礼。武昭仪伺后所不敬者,必倾慕与相结,所得犒赏分与之。由是后及淑妃动静,昭仪必知之,皆以闻于上。
闰月,丙子,以处月部置金满州。
中书令柳奭以王皇后宠衰,内不自安,请解政事;癸亥,罢为吏部尚书。
是岁,西突厥乙毗咄陆可汗卒,其子颉苾达度设号真珠叶护,始与沙钵罗可汗有隙,与五弩失毕共击沙钵罗,破之,斩首千馀级。
庚申,加赠武德功臣屈突通等十三人官。
永徽四年癸丑,公元六五三年春,仲春,甲申,诏遗爱、万彻、令武皆斩,元景,恪、高阳、巴陵公主并赐他杀。上润谓侍臣曰:“荆王,朕之叔父,吴王,朕兄,欲匄其死,可乎?”兵部尚书崔敦礼觉得不成,乃杀之。万彻临刑大言曰:“薛万彻大健儿,留为国度效死力,岂不佳,乃坐房遗爱杀之乎!”吴王恪且死,骂曰:“长孙无忌窃弄威权,构害良善,宗社有灵,当族灭不久!”
高丽遣其将安固将高丽、靺韍兵击契丹;松漠都督李窟哥御之,大败高丽于新城。
十仲春,庚子,侍中蓚宪公高季辅薨。
它日,李勣入见,上问之曰:“朕欲立武昭仪为后,遂良刚强觉得不成。遂良既顾命大臣,事当且已乎?”对曰:“此陛下家事,何必更问外人!”上意遂决。许敬宗宣言于朝曰:“农家翁多收十斛麦,尚欲易妇;况天子欲立一后,何豫诸人事而妄生贰言乎!”昭仪令摆布以闻。庚午,贬遂良为潭州都督。
玄月,戊辰,以许敬宗为礼部尚书。
开府仪同三司李勣为司空。
乙丑,上幸凤泉汤;己巳,还万年宫。
长安令裴行俭闻将立武昭仪为后,以国度之祸必由此始,与长孙无忌、褚遂良私议其事。袁公瑜闻之,以告昭仪母杨氏,行俭坐左迁西州都督府长史。行俭,仁基之子也。
是岁大稔,洛州粟米斗两钱半,粳米斗十一钱。
唐因隋制,后宫有贵妃、淑妃、德妃、贤妃皆视一品。上欲特置宸妃,以武昭仪为之,韩瑗、来济谏,觉得故事无之,乃止。
上一日退朝,召长孙无忌、李勣、于志宁、褚遂良入内殿。遂良曰:“本日之召,多为中宫,上意既决,逆之必死。太尉元舅,司空功臣,不成使上有杀元舅及功臣之名。遂良起于草茅,无汗马之劳,致位至此,且受顾托,不以死争之,何故下见先帝!”勣称疾不入。无忌等至内殿,上顾谓无忌曰:“皇后无子,武昭仪有子,今欲立昭仪为后,何如?”遂良对曰:“皇后名家,先帝为陛下所娶。先帝临崩,执陛动手谓臣曰:‘朕佳儿佳妇,今以付卿。’此陛下所闻,言犹在耳。皇后未闻有过,岂可轻废!臣不敢曲从陛下,上违先帝之命!”上不悦而罢。明日又言之,遂良曰:“陛下必欲易皇后,伏请妙择天下令族,何必武氏!武氏经事前帝,众所共知,天下耳目,安可蔽也。万代以后,谓陛下为如何!愿留三思!臣今忤陛下,罪当死!”因置笏于殿阶,解巾叩首流血曰:“还陛下笏,乞放归田里。”上大怒,命引出。昭仪在帘中大言曰:“何不扑杀此獠!”无忌曰:“遂良受先朝顾命,有罪不成加刑!”于志宁不敢言。
癸未,以右屯卫大将军程知节为葱山道行军大总管,以讨西突厥沙钵罗可汗。
冬,十月,庚子,上幸骊山温汤;乙巳,还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