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七月,河南、北大水,灭顶者以千计。
甲寅,朔方节度使信安王祎攻吐蕃石堡城,拔之。初,吐蕃陷石堡城,留兵据之,扰乱河右。上命祎与河西、陇右同议攻取。诸将咸觉得石堡据险而道远,攻之不克,将无以自还,且宜按兵观衅。祎不听,引兵深切,急攻拔之,仍分兵扼守关键,令虏不得前。自是河陇诸军游弈,拓境千馀里。上闻,大悦,更命石堡城曰振武军。
说有才干而好贿,百官白事有分歧者,好面折之,至于叱骂。恶御史中丞宇文融之为人,且患其权重,融所建白,多抑之。中书舍人张九龄言于说曰:“宇文融承恩用事,辩给多权数,不成不备。”说曰:“鼠辈何能为!”夏,四月,壬子,隐甫、融及御史中丞李林甫共奏弹说“引方士占星,秉公僣侈,受纳贿赂。”敕源乾曜及刑部尚书韦抗、大理少卿明珪与隐甫划一于御史台鞫之。林甫,叔良之曾孙;抗,安石之从父兄子也。
初,突厥默啜之强也,迫夺铁勒之地,故回纥、契苾、思结、浑四部度碛徙居甘、凉之间以避之。王君□微时,来往四部,为其所轻;及为河西节度使,以法绳之。四部耻怨,密遣使诣东都自诉。君□遽发驿奏“四部难制,潜有叛计。”上遣中使往察之,诸部竟不得直。因而瀚海多数督回纥承宗流瀼州,浑大德流吉州,贺兰都督契苾承明流藤州,卢山都督思结返国流琼州;以回纥伏帝难为瀚海多数督。己卯,贬右散骑常侍李令问为抚州别驾,坐其子与承宗交游故也。
御史大夫崔隐甫、中丞宇文融,恐右丞相张说复用,数奏毁之,各为朋党。上恶之,仲春,乙巳,制说致仕,隐甫免官侍母,融出为魏州刺史。
玄宗至道大圣大明孝天子中之上
夏,蒲月,癸西,上悉以诸子庆王潭等领州牧、刺史、都督、节度大使、多数护、经略使,实不出外。
初,太宗爱晋王,不使出阁;豫王亦以武后少子不出阁,及自皇嗣为相王,始出阁。中宗之世,谯王以失爱,谪居外州;温王年十七,犹居禁中。上即位,附苑城为十王宅,以居皇子,寺人押之,就夹城参起居,自是不复出阁;虽开府置官属及领藩镇,惟侍读时入授书,自馀王府官属,但岁时通名起居;其藩镇官属,亦不通名。及诸孙浸多,不置百孙院。太子亦不居东宫,常在乘舆所幸之别院。
冬,十月,己卯,上幸骊山温泉;己丑,还宫。
玄月,丙子,吐蕃大将悉诺逻恭禄及烛龙莽布支攻陷瓜州,执刺史田元献及河西节度使王君□之父,打击玉门军;纵所虏僧伽归凉州,谓君□曰:“将军常以忠通许国,何不一战!”君□登城西望而泣,竟不敢不兵。莽布支别攻常乐县,县令贾师顺帅众把守。及瓜州陷,悉诺逻悉兵会攻之。旬馀日,吐蕃力尽,不能克,令人说降之;不从。吐蕃曰:“明府既不降,宜敛城中财相赠,吾当退。”师顺请脱士卒衣;悉诺逻知无财,乃引去,毁瓜州城。师顺遽开门,收东西,修守备;虏果复遣精骑还,视城中,知有备,乃去。师顺,岐州人也。
冬,十月,庚申,上幸汝州广成汤;己酉,还宫。
八月,丙午朔,魏州言河溢。
杨思勖讨反獠,活捉梁大海等三千馀人,斩首二万级而还。